張玉龍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許雲起還在自言自語著:“原本在沒有火槍之前,楚軍的騎兵與契丹鐵騎相遇,根本就佔不到一點兒的便宜,便是尉遲義最厲害的鬼騎也是一樣。如今,他搞出來了這麼一個火槍騎兵來,再與契丹人在野外狹路相逢,非但不用躲避,還能夠迎上去較量,真得令人意想不到!”
尉遲義的確是一個用兵的奇才,只當這一場大名之戰,已然分出了勝負來。
“夫人,我想要告請半天的假,你們到前面的集鎮上等我即可!”張玉龍忽然對著許雲起道。
許雲起愣了一下,想了想,已然知道了他的心思,問著:“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弟弟玉虎兄弟會受累?想要往顏毅的營中去告之呢?”
張玉龍點了點頭,無奈地道:“若是我不知道這個情況,也便只能隨他聽天由命了,但是如今我知道了,怎麼可能放著弟弟的生死而不管不顧呢?”
許雲起道:“我們從顏毅的營裡出來也已經有五日了,一直在楊橋鎮,等著契丹兵馬過境離開之後,才再上路的。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五天的時間,也一定發生了不少的事,只怕此時的顏毅十萬大軍,已然離開了大名城西,到了邯鄲!”
“夫人又是如何知道?”張玉龍不由得問道。
許雲起道:“因為我替顏毅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去打通西面的通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張玉龍和楊煉都驚訝地看著許雲起,如今在他們看來,面前的這位女子,再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成為了他們心目中的女諸葛。
“只是,若不去看一看,我這心裡頭總是不踏實!”張玉龍如實地道。
許雲起想了想,道:“那也好,我們便陪著你一同前往吧!到底也只是猜測,或許顏毅沒有那麼順利,耶律休達沒有讓他離開呢?”
當下,三個人三匹馬,離開了樹林,又向著來時的方向疾行而去。
在離開的時候,許雲起特意地向遠處的漳河看了一眼,原本浩浩蕩蕩的河水,在這個時候變得少了許多,彷彿是到了冬天的情景,寬闊的河床裡,還有些地方露出了沙洲來。
她想,這些楚軍的行動果然神速,尉遲義也的確不是徒有虛名的,看這個情形,也許今天當夜,楚軍就可以毀堤了。
這種堵河掘堤的水攻之法,肯定是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否則時間長了,難免會走漏風聲,到時候便失去了水攻的意義,可能傷及不到敵人,反而令自己受累。
實際上,尉遲義從下達正式命令,到派出軍隊去挖土築壩,也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萬大軍夜裡悄悄地從南面出城,繞過了城西契丹人的營寨,抵達三十裡鋪,從漳河的兩邊向中間填土,如今已然填到了河的中間,只剩下了一道五六丈寬的口子,只是此時水流變得湍急起來,推進去的土,很快就被水流沖走。
這道口子卻不是那麼好填得上的,需要用大石塊裝箱堆沉。
當然,一旦完成了封堵,水位會迅速地抬高,尉遲義便準備在當夜掘堤灌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