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晚的時候,顏毅獨自一人來到了楊家客棧,找到了許雲起。
當許雲起開啟房門,看到一臉倦容的顏毅之時,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他有著一種特別的惋惜。這個男人曾與她作過夫妻,還曾對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可是當他們再見面的時候,卻已然物是人非了。
顏毅一見到許雲起,這張憔悴的臉立時煥發出了生機來,眼睛裡流露著只有戀人才會有的火辣辣的光,他看了一眼屋裡,只有子洛安靜地睡在床上,再也忍之不住,關上了門,一把將許雲起摟到了自己的懷裡,俯下身去親吻著她的唇。
這一刻,令許雲起有些窒息,卻又令她有些陶醉,她竟然沒有回拒,任由著顏毅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摸索著,那熟悉的味道也再一次讓她迷失了,也回以他一樣熱切的吻……
良久之後,他們才從激情中反省過來,許雲起推開了身邊的顏毅,道:“不要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再不是原來那個無家無業的欒青林了!”
一聽到顏毅提起了自己的妻子,顏毅一陣得腦怒,猛地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那也是妻子嗎?只是利用我成為他們手中的槍!”說著,又自嘲一般得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他們算計了我,可惜我還蒙在鼓裡,被他們賣了還不自知,還在替他們數著錢!”
許雲起悠悠地道:“若是你沒有往金刀寨去找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利用上你呢?”
顏毅無言以對,此時他已然悔不當初,只得道:“都是仇恨矇住了我的眼睛,竟然瞎了一般,把這些忘恩負義的中山狼,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也活該我有今天的下場!”
許雲起愣了一下,聽他的話,提到“下場!”,分明知道自己不會有好的結果。
“你怎麼會這麼說?”她還是問道。
顏毅看著許雲起,眼中閃著淚光,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是不會在別人面前落淚的,卻不知為何,在別的人面前他可以充用鋼強的樣子,但是在許雲起的面前,再也無法偽裝了。
許雲起知道,男兒有淚不輕憚,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顏毅已然傷心以極了。
“大名之戰,若是勝了,我也只不過是契丹人的走狗,耶律休達是不可能容得下我的,若是好的話,可能讓我繼續領兵充當他的馬前卒,繼續攻開啟封城;若是不好的話,可能就會找一個緣由將我殺了,然後將我的部屬歸於他的帳下。”
許雲起默然無語,耶律休達這個人,她沒有一點兒的好印象,知道這就是一個無恥下流的家夥。
顏毅接著道:“若是敗了,那就更不用提了,只有死路一條。”
聽他說完,許雲起道:“你不是讓玉龍給我帶話,要我們太平寨給你留一條路嗎?”
顏毅一怔,隨即笑了一下,道:“那也只是我的客套之言。”
許雲起道:“若以你的本事,一個人從戰場上走脫,並不是什麼難事,我想,你定然是放不下你捧日軍的那些兄弟,他們對你有情,你必須要對他們有義,所以,你才會橫下了一條心,準備跟著他們去死。我說的對嗎?”
顏毅怔怔地望著許雲起,這一次,淚水再也無法忍住,悄然地滑落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