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朝鬥二)
此時,尹凱已然豁了出去,聽著宣德皇帝講完,他再一次躬身,對著宣德道:“陛下,身為軍人,最要緊的事就是要令行禁止,若是我的軍令行不出帥帳,那麼我還能做什麼?”著,他有意地轉身頭看向尉遲良,又道:“韓路的作為,明明就是倚仗靠山,不把末將放在眼裡,故意為之,事情雖,但是態度極其惡劣。這還是隻是在巡邏而已,若真得上得戰場,那麼就不是這麼好的結果,只怕到頭來在我背後插刀的人就是他了!”
“你血口噴人!”韓路也惱怒起來。
“這種事情難道還少嗎?”尹凱發出一聲得冷笑來,幹脆轉過身,面對著尉遲良:“梁王殿下!若你是我,或許做得比我還要嚴厲吧?我聽聞你第一次領軍之時,對於不聽號令的屬下,可是直接處斬的,有一位將軍因為家中妻生産,而晚到了半刻,便因此掉了頭,可有此事?”
尉遲良的臉色變得鐵青,當初他是以國舅爺的身份去領的兵,唯恐別人不聽他的號令,所以有意整肅下面的將軍,以樹立自己的權威。
此時聽到尹凱提起舊事,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樞密使關常連忙解圍道:“此一時,彼一時,梁王那時是要整軍,當然要用嚴令;而尹將軍此時只不過是日常事務,卻這般嚴苛,就是有些過份了!”
“過份?”尹凱一聲冷笑:“以莫須有的罪名誅殺別人家的滿門,這就是你們幹出來的事,難道不比這個更要過份嗎?”
此言一出,立時令在場的眾人都為之變色,便是連宣德皇帝也難堪起來。
大家都知道,尹凱所指的是顏家之事,顏老將軍便是以此項罪名:有可能懷有謀反之心,而被誅殺的!而督辦這個案的人正是尉遲良和尉遲儉。
樞密使關常,兵部尚書吳備,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放肆!”尉遲良不由得大喝了一聲,氣得渾身哆嗦起來,指著尹凱罵道:“爾不過一介士卒,得蒙陛下恩寵,才有了今日之權勢,卻不思為陛下分憂,而行挾私打壓之舉,是為人得志,何其猖狂至此?”
尹凱微微冷笑,道:“若我這官職,按大楚朝的律令來講,卻也是拼得性命,靠著軍功累積而來,哪像你們尉遲家的人,一個花花公也能夠做得將軍,並且嫉賢妒能,一個軍功沒有,竟然也能夠當上將軍,不知道梁王作何解釋?”
“你……”尉遲良再一次被尹凱問倒。
的確,按照大楚朝開國之皇的律令,所有的武職人員,必須是要靠軍功積累,才能夠升遷;而不管是皇親,還是國戚,沒有軍功者,不得僭越升遷。
尹凱的是尉遲禮,當初尉遲良狠推尉遲禮擔任京城防禦使之時,宣德皇帝也是以這個理由沒有應允,此時尹凱再一次提及,的確是令尉遲良沒有一絲的面。他也可以看得出來,尹凱這是鐵了心地要與他們尉遲家作對的。
知道自己的這張嘴不過尹凱,尉遲良面對著宣德皇帝,躬身道:“陛下,臣以為尹將軍狂妄無禮,根本不適合擔任京城防禦使一職,懇請陛下撤除他的官職,另行安排別人!”
當他的話剛剛完,吳備和關常也一齊跪倒,齊聲附和著:“梁王所言極是!還請陛下收回承命!”
尹凱眉頭緊鎖,不等皇上開口,反問著他們:“好,你們我狂妄,我無禮,那麼好,我又怎麼狂妄了?怎麼無禮了?哼!如果找一個謙謙君來,任由你們這些人胡八道,那麼就是好了,對嗎?”
“你看看!陛下,他的這些話?這還不是狂妄嗎?”尉遲良大聲責問道。
宣德皇帝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抬頭看著尹凱,用商量的語氣道:“尹愛卿,你還是暫時讓韓路繼續擔任龍衛軍的主將吧!朕令他以後不得有違你的軍令半點!”
“不可!”尹凱斬釘截鐵地道:“此令已然發出,若陛下再讓韓路回歸,那麼令各級軍卒如何看我?如果陛下真得希望韓路回到龍衛軍,那麼,就請陛下準了梁王的稟奏,罷了末將的京城防禦使之職,末將願意解甲歸田,永不入朝!”
宣德皇帝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尉遲良,道:“尉遲愛卿,尹將軍所言也不錯,哪裡有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的道理?我看這樣好了,你重新給韓路安排一個職務,這件事就此罷了!”
尉遲良瞪了尹凱一眼,還是躬身道:“微臣懇請陛下罷免尹凱之職!”竟然也是毫不相讓。
“微臣等,也懇請陛下罷免尹凱之職!”關常和吳備唯恐落後的齊聲逼宮。
宣德皇帝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猛地一拍龍案,豁然站了起來:“尉遲良!你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當初你自請解除兵權,還不會參與朝中的任何爭鬥,難道這就是你的承諾嗎?”
尉遲良並不見一絲的害怕,他反而振振有詞:“微臣雖然過要退出朝政,但是身為大楚國的臣,還是為了不讓宵奸佞矇蔽陛下的眼睛,是以才出面稟奏!還望陛下納諫,免去尹凱的職務!”
聽著尉遲良自吹自擂的話,宣德皇帝都不由得發出一聲嘲諷的笑來,這個尉遲良真得很難把黑白顛倒。如今尉遲家的人把持著朝政,而且外面還有尉遲義和尉遲禮手握著重兵,難怪他這般有恃無恐!
要的話,怪只能怪自己當年眼睛瞎了,竟然看中了尉遲家的長女尉遲溫,還封她當了皇後。要不是當初自己力挺尉遲良從軍,給了他那麼多的權利,也不會如今變成了朝中尉遲家隻手遮天的景象。
其實,宣德皇帝也知道,當初重用尉遲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也才坐上皇位,權勢並不穩固,而身邊更沒有信得過的人。尉遲良還算是爭氣的,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平定了各處的叛亂,而且滅掉了南方幾個稱帝的國,拓地千裡,一下令大楚國成了中原王朝。
後來他又重用了尉遲家的另幾個兄弟,尤其是尉遲儉,雖然只是當了一個戶部尚書,卻把他的府庫搞得滿滿當當,再不像他剛剛登基時,裡面空空如也。
正是因為當初對尉遲兄弟的信任太多,沒有及時地收回自己的權利,如今變成了這般尾大不掉的局面。
宣德皇帝也知道,顏家是被尉遲家害的,但是,他卻無法為之申冤,因為他已經在朝堂上,被尉遲家的人架空了。他真得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像顏老將軍一樣,成為尉遲良和尉遲儉刀下的亡魂。
他的手裡還有兩張王牌,一張是他的弟弟鄭王,手裡還握著十萬的兵;只不過,鄭王的勢力在南方。
第二張王牌,就是這京城的十萬禁軍還沒有完全落入到尉遲家的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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