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洞洞的森林我已經被完全嚇傻癱在了地上,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這類事件了,甚至玄之又玄的檔案我都能拿來當小說去看。但親身體驗完全是另一回事,每當我看著檔案中那些被嚇傻急需要心理幹預的人都在想,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會怎麼樣呢?
答案很明顯,我跟他們一樣是普通人,此時的我也快要被嚇破了心髒,滿腦子混亂不知道我為了活下來還能幹些什麼,能夠做的也只有拼了命的呼吸,但不論我的呼吸頻率多麼的快,我劇烈跳動的心髒和不斷發抖的身體都還在抗議著。
我非常害怕,可以說是害怕到了極點。這跟坐在電影院去看恐怖電影的感覺完全不同,在這裡只有我自己,想要擺脫恐懼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背後的襯衫被汗水打濕了,隨後夜風吹過,使我再一次打了一個冷戰。
隨著寒冷的侵蝕,本來恐慌到不行的大腦也開始試著冷卻下來,讓我意識到再這樣恐懼下去,一旦心髒承受不住這種精神上帶來的負荷很可能我會被自己給殺死。
“我不想死在這裡,我還年輕必須要活下去才行。”
求生的本能讓我重新冷靜了下來,隨後利用我所習得的放鬆療法開始規律地深呼吸,從每一秒幾次呼吸降低到一秒一次,緊接著三秒鐘一次,試圖讓自己的脈搏平穩下來。
有規律的深呼吸讓我很快就放鬆下來,與此同時本來害怕的情緒也得到了延緩。
冷靜下來的我終於可以思考那些我本來因為恐懼而考慮不到的事情了,我回憶起剛剛李楠說過的話,她讓我幫她,那肯定就是讓我幫她去報警吧,以此才能繼續詛咒的迴圈,這麼說來的話,剛剛我應該是觸發了咒怨,此時廁所當中本來不存在的屍體終於出現了嗎?只要找到了屍體並報了警,我才能有機會出去嗎?還是說報了警以後李楠才會痛下殺手呢。
我猶豫了一下之後掏出了手機,我知道不管結果是哪種最終我都會得到解脫。但結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當我把手機掏出來了之後卻發現螢幕漆黑一片。
行動組的人專門給我們做過培訓,在身處非自然的環境當中會出現特殊的幹擾現象,具體的表現在於手機沒有訊號,收音機罷工甚至是車輛停駛。
我知道他們所說的非自然現象跟我現在所經歷的肯定沒法相比較,所以就算我的手機是特製的,現在螢幕完全漆黑也屬於正常。這樣一來我接下來的選擇其實也很簡單,在我找到了目擊者的屍體之後那麼我的手機應該會恢複正常。
陰風肆虐,本來就恐懼的我這一刻被吹得渾身發抖,我知道再這麼僵持下去的話,即便李楠不出來弄死我我也肯定會被凍死,一方面我不敢保證我那脆弱的心髒可以撐到天亮,另一方面讓我進去衛生間尋找屍體也需要很大的膽量才行。
正在我掙紮的時候,頭頂上本來就昏黃的長明燈忽然閃爍了一下,隨後在我絕望的注視之下緩緩熄滅。我知道這預示了什麼,不敢再有任何猶豫,趕緊操控已經麻木到發軟的雙腿連滾帶爬地朝著衛生間跑了過去。
本來雙腳就已經發軟,踩在地面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輕一腳重一腳地行走。
其實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夠行動。
可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我的左腳剛邁進大門的瞬間,我只感覺自己的雙腿一緊,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抓住一樣!
本來我行走的時候就有些跌跌撞撞,這會兒在雙腿不受控制的情況下使得我整個身體重重地向前趴了下去。
其實我這個人的運動神經還算發達,在警校的時候我還曾是系裡籃球隊的主力,如果不是被突然發生的情況嚇到我也不會像這樣狼狽地趴在廁所門口。
再一次受到了驚嚇之後我的神經真的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我好像發瘋了一樣不停地蹬著自己的雙腿,想要讓那抓住我的東西早點離開我的身體。
不過那東西就好像纏在了我的腿上一樣,不論我如何用力就是無法將其擺脫。
也不知道我自己在那蹬了有幾腳,直到我自己感覺累了之後才發現抓住我的那個東西其實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我多少冷靜了下來。
再一次試著動了動自己的雙腿之後才聽到了塑膠膠帶獨有的聲音,扭著脖子朝著自己的腿上看去才發現,原來抓住我的東西居然是行動部用來封鎖現場的警戒線。
我的人生當中很少有像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候,幸好我剛才糗態沒有看到,否則的話我這一輩子都得被人笑話。但是這絕對不能怪我,任誰經歷了這些之後再碰上這種倒黴事恐怕都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看著那白色的警戒線我居然有種想笑的感覺,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有些艱難地爬起來,把那些煩人的警戒線從我的腿上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