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如意輕輕拍著祁雲義的後背,她察覺到自己頸間的溫熱,自己的眼淚便也是跟著掉了下來,她的手勢那樣溫柔,猶如哄著一個嬰兒般,近乎是柔聲的哄著面前高大的丈夫,告訴他,她會一直陪著他。
祁雲飛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底便是微微一嘆,他看了祁雲義一眼,卻是對兄長生出幾分歆羨之意,娶妻至此,夫複何求。
帳子裡靜到了極點。
祁雲祚知道,帳外全是祁雲義的人。
他懷中仍是抱著沈昭盈,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彷彿是失去了所有的只覺,他感不到累,也感不到饑餓,所有的感知似乎都已是麻木。
他凝視著沈昭盈的面容,卻是緩緩扯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裳,露出了男子精壯的胸膛,而在那靠近心口的地方,竟是赫然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燕子。
他的黑眸透著無盡的深情,他微微傾下身子,與沈昭盈低著聲音說了一句;“我早已將你刻在了心上,你能往哪兒跑。”
說完,祁雲祚微微笑了,他低下頭,在沈昭盈的額角輕輕印上了一個吻,而後,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他最後看了沈昭盈一眼,將匕首高高舉起,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等著我,燕兒。”祁雲祚的眼瞳漸漸放大了,他最後吐出了幾個字,語畢,男人的身子與沈昭盈躺在了一處,直到最後一刻,他的眼睛仍是落在她的身上。
“王爺,祁雲祚自裁了。”陳玉生趕到祁雲義身邊,與他低聲道了這一句話。
祁雲義的眼角微微一動,他抬起眼眸,向著遠處的軍營看去,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終是說了一句;“將他葬在乾陵。”
“殿下,乾陵是皇家陵墓,祁雲祚一介反賊,怎能.......”
不等陳玉生將話說完,祁雲義看了他一眼,當下,陳玉生便是住了口,只道了一句:“是。”
說完,陳玉生又道;“殿下,還有這楚王妃,她之前可是被楚王休棄了,如今卻和楚王死在了一起,這後事......”
念起沈昭盈,祁雲義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男人的眼底深黑如墨,只說了一句;“將她......與楚王合葬。”
“是,王爺。”
待陳玉生走後,祁雲義走至城樓,就見遠處燈光通明,他一動不動的站了許久,直到有傳令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啟稟太子殿下,齊王和趙王的兵馬眼下已是趕到了京師。”
聞言,祁雲義心下卻是無盡的蒼涼,他並未回頭,只言了一句;“他們終於來了。”
“是啊王爺,他們終於來了。”傳令兵附和。
祁雲義不再言語,他一語不發的向著遠處看去,一夜已是逐漸過去,東方現出隱隱的蟹殼青色,遠方的青山秀水現出朦朧的輪廓,這個天下,無數人想要的天下,已是盡在其手,可那個從前跟在他身後,一聲聲喊著他“雲義哥哥”的女子,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太子府。
“娘娘。有人求見。”嬤嬤進屋後,對著如意恭聲開口。
如意正在喂著孩子吃米粥,聽得嬤嬤的聲音,如意心裡有些疑惑,便是將孩子交給乳孃,自己剛走到前廳,就看見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自己站在那兒。
“呼延釗?”如意脫口而出。
男人回過頭,露出了一張英挺冷毅的面容,在看見如意的剎那,那股子冷毅生生退了不少,變得溫和。
“你的傷好了?”如意看著男人神采奕奕的站在自己面前,當下就是欣喜道。
“好了,”呼延釗點了點頭,“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若再不好,我還有什麼臉面回漠格,去做漠格的大將軍?”
聽他這樣說,如意便是笑了,看到她這一抹笑,呼延釗黑眸深邃,心裡卻是一陣悵然劃過,他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如意,與她道;“祁雲義馬上就要登基當皇上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他當皇上,我為什麼不能笑?”如意不以為意。
“他當了皇上,就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往後有你受的。”呼延釗說到這,便是頓了頓,他看著面前的小娘子,卻是微微傾下身子,筆直的看著她的眼睛,又是說了一句;“跟我去漠格吧,我向你保證,我只娶你一個。”
如意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是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她的眉眼彎彎,忍住笑說道;“呼延釗,你怎麼還沒死心,我才不會跟你去漠格。”
呼延釗眼眸一暗,他嘆了口氣,說了句;“楚王妃雖然死了,可祁雲義心裡仍然有她,你就不生氣?也不難過?”
聽他這樣說,如意唇角的笑意隱去了,她默了默,才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氣他,燕燕走了,我只會對他更好,他雖然失去了燕燕,可我和孩子,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他,我不會怨他,我只會更心疼他。”
呼延釗皺起了眉心,他看著面前的女子,道;“宋如意,你真是我見過最蠢的女人。”
如影微微笑了,她低下眼眸,輕聲說了下去;“燕燕為他付出了那樣多,他心裡記著她,我能體諒。何況,日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