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鄭貴妃還不死心?”
“她怎麼會死心,”聞妃一記冷笑,“她夢寐以求的就是要讓兒子登上那把龍椅,如今宋氏産子,本宮若猜的沒錯,她才是那個處心積慮想除掉這個孩子的人,有她在,本宮何須去湊這個熱鬧?”
聽著聞妃這一番話,嬤嬤心領神會,只俯身道:“娘娘英明。”
說完,那嬤嬤又是問道:“娘娘,那咱們眼下,該怎麼做?”
“本宮的雲飛非嫡非長,唯有祈雲義和祈雲祚兩人相鬥,鬥的兩敗俱傷,雲飛才能有機會去問鼎天下,如今皇長子一人獨大,咱們如今,自是要襄助鄭氏。”
“襄助鄭氏?”嬤嬤大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唯有襄助鄭氏翻身,才能讓他們和皇長子繼續鬥下去。”
聞妃眼眸微眯,聲音冷靜而有力,嬤嬤聽著,只言道:“娘娘,老奴其實還有一事不解。”
“何事?”聞妃微微側身。
“皇上之前那般寵愛鄭貴妃,一心想立三皇子為太子,如今,皇上當真會為了小皇孫,而立皇長子當太子?”
聞妃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淡淡道:“你當真以為皇上是真心寵愛鄭貴妃,真心要立三皇子?”
“難道不是?”嬤嬤一驚,“這些年,為著將三皇子立儲的事,皇上貶了無數的大臣,這......”
“皇上身為帝王,他若真想立誰為太子,滿朝文武雖有阻力,可也終究奈何不得他。”
語畢,聞妃又是開口:“更何況,皇長子是宮奴所生,生母早逝,地位卑微,他並沒有母舅家可以依靠,皇上若真不願意立他為太子,又有誰能真心替皇長子籌謀?”
“那皇上這樣做,是為何?”嬤嬤不解。
“自然是為了皇位的穩固。”聞妃緩緩起身,一字字道:“因著立儲的事,皇上這些年貶黜的官員無數,就連當年的首輔大臣也不能倖免,可你知道嗎,當年正是這些人把持朝政,獨攬大權,皇上用立儲為幌子,一心要立三皇子不過是個假象,他要借立儲的事排除異己,培植自己的心腹才是真。”
嬤嬤大驚,只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可憐鄭貴妃,還以為皇上真心寵愛自己,呵,”聞妃說到這,眸子裡倒是有一絲快意劃過,又是說了一句:“真是可笑。”
“可不是,她在宮中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她也有今天。”嬤嬤回過神,連忙跟著說道,“鄭家的人囂張跋扈,皇上還不是將鄭家治了罪,即便以後她被皇上放出來,晾她也不敢在宮裡繼續耀武揚威。”
聞妃沒有再說話,唯有唇角微微上揚,眸光中透出一股銳利的光芒。
秋月進屋時,就見沈昭盈坐在床沿上,手中卻在做著針線活,縫著一頂虎頭帽。
看著那一頂小小的帽子,秋月便是明白,這頂帽子是做給祈雲義新生的兒子的。
秋月暗暗嘆了口氣,她緩步上前,將手中的點心擱下,與沈昭盈道:“小姐,您這身子才剛好些,還是多歇著,不要再做這些細活了。”
還有一句話,秋月卻是壓在心裡,沒有說,即便自家小姐做了這頂帽子,可宋夫人又如何會讓自己的兒子戴著沈昭盈所做的帽子呢?
沈昭盈聽了秋月的話,並沒有出聲,只微微笑了笑,她的身子仍是纖瘦的,那一次的小産極大的損害了她的身子,即便屋子裡燒著銀絲碳,可沈昭盈身上還是裹著大氅,領口的鋒毛幾乎要將下顎都給遮住了。
她如今已經回到了沈府,祈雲祚已是給了她一封和離書。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再不會是楚王的王妃,還能做回沈家的女兒。
自回到沈府後,她一直是待在自己未嫁前居住的小院裡,平日除了母親與哥哥,家中也不曾有旁人過來看她,如此倒也安靜,一主一僕也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
“小姐,我是真不懂你,”看著沈昭盈仍是聚精會神在那裡做著針線,秋月實在忍不住,開口道:“梁王殿下得子,雖是喜事,可那孩子到底是他和別的女人生的,您又何必給那孩子做衣裳做帽子?”
“那是他的孩子。”沈昭盈聲音很輕,勾起了最後一線,方才抬起頭,露出一張雪白瑩潤的秀容。
“秋月,我只是想盡一份自己的心意。”沈昭盈美眸中是十分溫婉而平靜的神色,她看著婢女的眼睛,緩緩開口。
“您事事想著他,念著他,可他.....他又哪兒想您了呢?”秋月說到這,只覺心裡跟刀刮似的疼,她在沈昭盈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撲倒了主子身上,含淚道:“小姐,奴婢求您,您把他忘了吧,您因為他失去了孩子,丟了王妃的身份,您自個看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