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釗聽了這話,當即就是一愣,他默了默,才道:“不介意,”說完,男人似是覺得自己可笑般,又是說道:“我管你心裡有誰,只要你願意跟我就行。”
“所以.....我也不會介意,哪怕他心裡有別人,我只會.....對他更好。”
“你.....”呼延釗不知該說什麼了,他站在那兒,隔了許久,才自嘲道:“你須知道,我心中從未有過別人,你寧肯跟一個心中有旁人的人,也不願跟我。”
聽得他的話中隱有蕭索之意,如意心中微微一怔,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念起自己與他的數次見面,不論是那一次他將自己從王府擄走,還是這一次洪化帝將自己送到他身邊,他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對自己也一直是以禮相待,倒的確如他所說,從不曾強迫過她。
如今,如意聽得他這一句話,倒是生出兩分不忍,她看著呼延釗的眼睛,小心翼翼到與他道:“呼延釗,你今後,也一定會遇到一個眼裡心裡只有你的姑娘的。”
呼延釗聽了這話,只是微微一哂,眼底仍是透著淡淡的蕭索之意,他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就聽帳外有侍從的聲音響起:“報!啟稟將軍,大祁梁王殿下向著咱們追來了!”
聽得侍從的聲音,如意渾身一顫,心都好似要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呼延釗聞言,眸心深處亦是有微微的詫異劃過,他淡淡笑了,卻是自言自語般的開口:“好一個祈雲義,倒是我小瞧他了。”
說完,呼延釗向著如意看去,與她道:“你說的沒錯,不論發生什麼,他都會來接你和孩子。”
而如意,眼底滿是晶瑩之色,臉上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渦。
祈雲義身後的侍從在經過與禦林軍的血戰後,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就連他自己身上,也是受了傷,傷口處的鮮血早已將身上的衣衫浸的鮮紅。
在諸位侍從的拼死守衛下,祈雲義一行終是與禦林軍殺出一條重圍,一路不眠不休,總算是截住了呼延釗的人馬。
因著有傷在身,又趕路太久的緣故,祈雲義臉色透出些許的蒼白,待看見呼延釗的身影後,男人瞬間攥緊了手中的韁繩,他的面上仍是冷峻而肅穆的,唯有急切的眼神中,卻是將心底的焦灼與擔憂體現的淋漓盡致。
“呼延釗!如意在哪?”祈雲義聲音沙啞,問道。
“祈雲義,就憑你身後這幾人,就想從本將手裡把人奪走麼?”呼延釗面不改色,好整以暇的看著風塵僕僕的祈雲義,又道:“還是說,你也想隨本將去一趟漠格,讓大汗封你一個漠格的官做做?”
言下之意,倒是要將祈雲義一塊擄了。
“呼延釗,我沒心思和你廢話,我妻兒在哪?把她們母子交出來!”祈雲義聲音冷了下去,他的眼底有戾氣閃過,一語言畢,男人剛欲拔劍,就聽女子的一聲“夫君”響起,而這道聲音,一向是祈雲義最熟悉不過的。
“如意?”祈雲義抬眸看去,就見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從帳中跑了出來,看見祈雲義後,如意的眼睛瞬間發出一束奪目的光彩,她幾乎什麼也顧不得,甚至連腹中的孩子都忘記了,她只邁開步子,向著丈夫奔去。
“當心!不要跑!”祈雲義眸光大震,看著像著自己跑來的妻子,只覺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腔中狂跳出來似的,他連忙下了馬,向著如意迎了過去,剛觸到妻子的身子,便是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夫君,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我一直都在等你。”如意剛撲倒丈夫懷裡,鼻子就是酸了,說不清是委屈,還是後怕,只恨不得能將身子砌到丈夫的骨子裡。
祈雲義撫著她的後背,他看了前方的呼延釗一眼,一字字安慰著懷中的妻子:“是我不是,今後,我再不會將你一人丟下了,對不起,如意。”
☆、137章 別怕,我在這
如意搖了搖頭,她哪裡會怨祈雲義,得知他當真來了,看著他實實在在的站在自己面前,如意只覺自己這一生都是值得了,又怎麼會捨得怪他將自己丟下。
祈雲義的大手輕拍著如意的後背,目光則是向著呼延釗看去,就見呼延釗仍是立在那兒,他的雙眸深黑如墨,看著如意義無反顧的奔向祈雲義的懷裡,呼延釗的眼底有黯然劃過,但只一瞬,那抹黯然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男人粗獷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自嘲之色,更多的卻還是坦然與磊落。
見祈雲義看向自己,呼延釗迎上他的目光,面上卻噙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邁開步子,也不理會身後侍從的勸阻,而是徑自向著祈雲義夫婦走去。
如意看著他過來,身子仍是倚在丈夫懷裡,好似只要祈雲義能在自己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祈雲義,你這次抗旨來追我,等你回去,你們的皇帝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妨......與我一道去漠格吧。”
呼延釗眼眸真摯,聲音亦是誠懇的,他看著祈雲義的眼睛,緩緩開口。
祈雲義聞言,他什麼也沒說,他的眼神堅定,卻是搖了搖頭。
呼延釗見狀,心下便是一嘆,他看了一眼祈雲義懷中的如意,直截了當的開口:“不瞞你說,你這媳婦,我當初一眼就瞧上了,這一次,我用燕外六州為聘,從你父皇手中換得了她,本想你礙於皇威,必定不會來此,可你如今來了,”說到這,呼延釗頓了頓,又道:“祈雲義,我敬你,你的媳婦,我也還給你,日後,我呼延釗,也再不會覬覦你的女人。”
聽著他這一句,如意心口一動,忍不住抬眸向著他看了一眼,就見他神情嚴肅,語音沉穩,足以讓人相信。
如意心裡頓時踏實了,她輕輕舒了口氣,她知道,呼延釗在漠格也是個鼎鼎有名的人物,就如同祈雲義在大祁般,被老百姓奉若神明,這樣的人,自然是說一不二的,他既然說放過自己,再不會覬覦旁人的妻子,定會說到做到。
“呼延釗,”祈雲義的手仍是攬著如意的腰際,他平視著漠格大將的眼睛,與他一字字開口,“如意是我妻子,不論是違抗聖旨也好,豁出性命也罷,我絕不會讓別人帶走她。”
說完,祈雲義看了一眼呼延釗身後的大軍,他心知,以自己身後的侍從,在漠格的大軍面前無疑於蜉蝣撼樹一般無濟於事,單說呼延釗自己,也是武藝高強,與他不相上下,這一回,他其實是抱著必死之心,前來向呼延釗追回妻兒,倒不曾想過,呼延釗竟會與自己說出這番話。
“我知道,”呼延釗點了點頭,他看向如意,道:“你媳婦這些日子,也都在等你,她和我說,你不管在哪,也一定都會來接她,哪怕是死,你們一家三口,也都要死到一塊。”
說完,呼延釗淡淡笑了,他移開目光,道了句:“在你們兩面前,倒弄的我跟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祈雲義,你們走吧,咱們就此別過!”
頓了頓,呼延釗又道:“燕外六州我也不要了,那裡本就是你們大祁的國土,被咱們佔了百年,如今還給你們,就當作......是我送給你們腹中孩兒的賀禮。”
“如意,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