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身著勁裝,駿馬揚起塵土,飛奔而去。
“王爺,咱們已經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弟兄們實在撐不住了,前方有個驛站,咱們去歇息一下,換了馬再走吧。”
侍從趕至祈雲義身後,焦聲勸道。
因著趕路的緣故,所有人都是口幹舌燥,風塵僕僕。
祈雲義也不例外,因著心下焦躁,男人的唇角起了燎泡,他驅趕著胯下的駿馬,一直是不知疲倦地趕路,直到聽得侍從的話,才終是勒住了駿馬。
祈雲義回過頭,就見如剛才的侍從所說,身後的眾人皆是疲累到極點,祈雲義看在眼裡,又見自己胯下的駿馬已是口吐白沫,男人終是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帶著兩個人先行到驛站,讓他們提前將馬備好。”
“是,王爺。”侍從得令,頓時帶了兩個人向著前方奔去。
祈雲義坐在馬背,後背仍是筆直,如此披星戴月地趕路,也仍是不曾磨滅他身上磊落的英氣。
“王爺,咱們此冒然離開西北,若皇上知曉,只怕.....”有心腹策馬馳到祈雲義身後趁著男人此時停下,才有機會上前說上幾句話。
“不管他知道與否,我早已管不了這些。”祈雲義撂下了這句話,便是重新策起了駿馬,只不過這一回他並未策馬狂奔,而是讓那馬兒信馬由韁的向前走去,給馬兒喘息的機會。
“王爺,此事後不可大意。”心腹仍是勸道,雖此時已是快到京師,可此人卻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希望祈雲義能迴心轉意。
“屬下心知王爺看重宋夫人,可恕屬下逾矩,宋夫人畢竟出身民間,她在大業上不能給王爺絲毫的襄助......”
“她在我身邊,於我而言,就已是最大的襄助。”祈雲義看了那心腹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至於說出身民間,”祈雲義說到這,有片刻的停頓,他的眼瞳深黑,淡淡道:“我母親也是出身民間,我自己就是民女所生,又如何會看不起民間的女子?”
“王爺.....”心腹一怔,然而不等他再說什麼,就見祈雲義已是揚起馬鞭,驅使著胯下的駿馬又一次向著前方趕去。
被皇上知道也好,被懲治也罷,祈雲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只要如意!
京師,皇宮,
“你說什麼?梁王從西北迴來了?”洪化帝聽到內侍的話,頓時一震,從榻上坐直了身子。
“千真萬確啊皇上,報信的人說,梁王殿下的大軍已到西北,馬上就能與吳昌友將軍彙合,共同抵抗敵軍,可就在這節骨眼兒上,梁王殿下突然回京了!”
“這個孽子!”洪化帝急怒攻心,當即就是咳嗽了起來,一旁的聞妃見狀,頓時上前為皇上輕輕拍順著後背。
對於兒子為何回來,洪化帝心中自然清楚。
“就為了一個民女,他將西北戰事拋下,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洪化帝越發氣氛,臉龐亦是漲的通紅。
“皇上,當心龍體。”聞妃一臉擔憂之色,溫聲勸著。
洪化帝不曾理會她,他一把揮開了聞妃的手,與內侍道:“傳朕的旨意,就說此次與呼延釗聯姻事關國本,讓他切記不可毀了此事,命人前去阻攔他,就說是朕的命令,他若敢不從,就是抗旨!”
內侍聞言,頓時忙不疊遲的答應著,從朝陽殿匆匆退了出去。
洪化帝氣喘籲籲,只倚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一旁的聞妃,眼底卻是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意。
大雨傾盆。
驛站。
祈雲義望著眼前這一場大雨,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見他如此,一旁的心腹自是懂得他的心思,只勸道;“王爺,如今大雨,咱們不好趕路,可想那呼延釗亦是不好趕路,王爺不必焦急,等雨勢稍緩,咱們一鼓作氣,追上那呼延釗!”
“我等不了。”祈雲義搖了搖頭,吐出了這四個字。
說完,男人冷眸似星,只道:“吩咐下去,即刻啟程。”
不等心腹稱是,就聽一陣馬蹄聲向著驛站行來,聽得這聲音,祈雲義面色一變,對著那心腹壓低了聲音:“有人來了。”
心腹一怔,他的功力遠不如祈雲義深厚,直到那支人馬靠近了些,方才察覺到聲音。
“這樣大的雨,倒不知是誰?”心腹心中亦是不解,但看著祈雲義沉靜的面龐,便如同吃了定心丸般,亦是沉著而冷靜的跟在祈雲義身後。
“怕是來者不善。”祈雲義聲音極低,只一字字道:“讓大家小心。”
“是。”心腹頓時領命,祈雲義仍是立在那兒,直到馬蹄聲近,果不其然,就見一支禦林軍向著自己行來。
“梁王殿下,小人在這給殿下行禮了。”統領下了馬,與祈雲義行了一禮。
祈雲義不曾說話,只看著那統領。
“小人奉皇上的命令,特來告訴殿下,還請殿下即可返回西北,不宜再往京師上前一步。”
“若我不回西北,便是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