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便是祈雲飛?”忽蘭心頭大震,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一句話脫口而出,說完,心跳的便是快了起來。
“正是。”祈雲飛點了點頭,看著忽蘭的反映,便是笑道:“怎麼,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忽蘭驚覺自己的臉龐有些發燙,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捫心自問,長這樣大,她從不曾見過像祈雲飛這般俊朗清貴的年輕人,先前聽阿依納談起時,她心裡還有幾分嗤笑,只當大祁兒郎不過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兒能有入得了眼的人?
可此時看見祈雲飛,忽蘭頓覺阿依納所說的遠遠不夠,眼前的這個人,遠比阿依納口中所說的更為英俊,也更讓人......喜歡。
“你既是皇子,又為何會獨自一人在這裡?”忽蘭問道。
“你問我?”祈雲飛眼底含笑,只道:“我也想問你,你貴為漠格大汗的掌上明珠,你又為何獨自一人跑到這裡?”
忽蘭指了指馬背上的弓弩,實話實說道:“在軍營裡太悶,我就帶著人出來狩獵,他們的馬都沒有我的馬兒好,只讓我甩在了後頭。”
說完,忽蘭看了一眼祈雲飛手中的酒壺,便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你呢?是偷跑出來喝酒麼?”
祈雲飛揚了揚唇,只將手中的酒壺向著忽蘭擲去,道出了兩個字:“接著!”
忽蘭接過酒壺,剛開啟塞子,便是一股酒香四溢,忽蘭長於草原,酒量遠非大祁女子所能相比,她將酒壺放在鼻下輕輕一嗅,頓時贊道:“好酒!”說完,便是仰頭喝下了一口。
那酒不同於漠格的酒厚重,而是分外甘洌,忽蘭喝了一口後,剛欲說話,卻聽遠處遙遙傳來侍從尋找自己的聲音,忽蘭眉心微皺,念起兩國如今的戰事,忽蘭不願讓自己的手下看見祈雲飛,她翻身上了馬,與祈雲飛說了句:“我的手下來尋我了,祈雲飛,我記住你了,你也別忘記我。”
祈雲飛點了點頭。
忽蘭轉過馬頭,離去前她卻又是向著祈雲飛看了一眼,道:“下次有機會,我再把酒壺還你,只希望那時候,你我不是在戰場上。”
說完,忽蘭便是揚起馬鞭,策馬離開了密林。
看著她離開,祈雲飛靜立片刻,直到聽到身後的動靜,隨行的心腹已是從林子裡現身,向著他行下禮去,祈雲飛微微點頭,示意其起身。
“王爺,方才那姑娘,便是漠格的忽蘭公主?”
“嗯,此女是漠格大汗的掌上明珠,大哥......想讓我娶她。”祈雲飛聲音靜定,笑意已是從他的面上隱去,他望著忽蘭離去的方向,眸中深不見底。
“王爺,恕屬下多嘴,此事若傳到娘娘耳裡,娘娘也不定會同意讓王爺娶一個番邦女子為妃......”
“不,”祈雲飛搖了搖頭,緩緩道:“母妃這些年一直不曾為我操辦婚事,為的便是要讓我娶一個背景強大的女子,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個女子,能比得上漠格的公主?”
心腹聞言,心中也是一驚,細細琢磨後才覺得祈雲飛所言不假,祈雲飛雖貴為皇子,可非嫡非長,生母也只是區區一個妃子,他所能娶的王妃也不過是些尋常的世家之女,聞妃當真是一個也瞧不上,而漠格公主......
心腹曉得,忽蘭的身後就是漠格,漠格遼闊有這世上最為遼闊的疆域與最兇悍的騎兵,倘若祈雲飛當真娶了漠格的公主,讓兩國修成秦晉之好,不再開戰不說,有了這麼個強大的丈人家,有了漠格支援,待將來洪化帝歸西,論他是皇長子還是三皇子,又有誰有這個實力能與祈雲飛相抗衡?
他都能想到的事,聞妃又怎能想不到?若得知此事,想來聞妃也會極力贊成這一門婚事。
“小人就先在這裡恭喜王爺了!”似是已能看見祈雲飛將來登臨大寶,那心腹聲音中透著喜色,向著祈雲飛拜了下去。
“別高興得太早。”祈雲飛面上卻並無何喜色,他收回眸子,只與心腹言道:“走吧,回燕陽關。”
晚間。
偌大的一個軍營安靜極了,守夜的將士們卻是不曾有絲毫鬆懈,仍是立在那裡,站的猶如松柏般筆直。
驀然,就聽營口處傳來一道男聲,喝出了兩個字:“站住!”
就見一道黑影騎著一匹駿馬徑自來到了軍營,不等她靠近,已是有守夜的侍從發現了她,團團上前將她圍住。
來人勒住了駿馬,向著那些侍從看去。
“你是何人,膽敢夜闖軍營?”其中一人喝道。
那黑影卻也不見驚慌,只徑自下了馬背,她身上披著一件鬥篷,連同風帽一道蓋住,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她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向著侍從遞了過去,而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只道:“我要見王爺。”
侍從將令牌接過,剛看清楚臉色就是一變,他不敢大意,只說回手中的長矛,與來人恭聲言了一個字:“請!”
主帳中。祈雲義還不曾歇息。
“王爺,有人前來求見。”侍從的聲音響起。
祈雲義聞言便是皺起眉心。剛要問是誰,可不等他開口,男人驟然想起了什麼,只將方才的話壓下,而是吐出了幾個字:“請她進來。”
“是。”侍從應聲,未幾,就見帳簾一閃。一道身影已是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人進了帳子,待看見祈雲義的瞬間,眼瞳中有水光閃過,她一語不發,先是將風貌取下,露出了一張頗具滄桑的面容,而後便是向著祈雲義跪下,行了大禮。
“阿依納見過王爺。”
“阿依納,是你。”祈雲義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向前幾步,親自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待男人的手觸到自己的胳膊,阿依納鼻尖一酸,只強自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