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如意都是迷迷糊糊的睡著,直到馬車驟然停下,如意身子一震,在祈雲義懷裡睜開了眼睛。
“夫君,出什麼事了?”如意從睡夢中驚醒,眼瞳中漾著懼怕,手指立馬抓住了祈雲義的衣袖。
祈雲義曉得她因著呼延釗的事,此時正如驚弓之鳥一般,受不得一絲驚嚇,見狀便是連忙出聲安撫:“沒事,我在這。”
“殿下,前方遇到了楚王府的車,裡面坐著楚王妃,車夫勒住了馬,還請王爺莫要怪罪。”有侍從上前,透著車簾與祈雲義恭聲開口。
聽到侍從的聲音,祈雲義眼底有暗流湧過。他沒有說話,只掀開了車簾,就見沈昭盈的馬車迎面停在了那裡,許是她與馬夫吩咐,就見馬夫下了車,吆喝著駿馬向後避讓,將道路讓給了祈雲義。
“讓那車夫停下,”祈雲義開了口,“傳令下去,給楚王妃讓路。”
“是,殿下。”侍從領命,前去傳信,就見沈昭盈那邊的車隊果真停了下來,祈雲義看在眼裡,只與一旁的如意道:“在車上等我,我馬上回來。”
“夫君.....”如意一怔,見祈雲義要下車的樣子,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的。
“這次能這樣順利的找到你,沈昭城大人功不可沒。”祈雲義與妻子解釋:“而沈昭城大人是楚王妃的親哥哥,咱們這次承沈家一個人情,我去道聲謝,你不要多想。”
如意有些雲裡霧裡,可聽著丈夫這樣說,即使心裡酸溜溜的,她卻也還是十分聽話的松開了自己的手指。
祈雲義拍了拍她的手,下了馬車。
沈昭盈待在車廂,因著害喜的緣故,她回到孃家休養,卻不料竟會在路上遇見祈雲義。
“王妃,梁王殿下來了。”有侍女透過車簾,與沈昭盈開口。
沈昭盈聞言,渾身便是一震,她攥緊了手指,竟是手足無措的模樣,向著一旁的秋月看去。
秋月掀開了車簾,果真見祈雲義立在那裡,他的身形高大,一雙黑眸也正向著車廂看來,剛好與沈昭盈對上了彼此的眸子。
秋月見狀,是連忙斂下雙眼,從車裡走了下來,向著祈雲義行了一禮。
“大哥。”沈昭盈聲音帶著顫抖,她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才能穩住自己,不論是他還是她,他們身邊都擁著那樣多的人,她知道,她絕不能失態。
一聲“大哥”喊完,沈昭盈便是作勢要下了馬車,與祈雲義行禮。
“你別動。”祈雲義止住了她,他看著她坐在那兒,不食煙火一般,他微微收回眸子,道:“你有孕在身,不用多禮。”
沈昭盈眼中薄霧盈盈,她低下頭,只啞聲稱是。
“已經找到了內子的下落,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兄妹相助。”祈雲義聲音平穩,將一切情緒盡數掩下。
沈昭盈聞言,不由自主抬起頭,“大哥已經找到了宋夫人?”
“嗯。”祈雲義點了點頭,他默了默,終是與沈昭盈說了句:“多謝你。”
就是這麼三個字,沈昭盈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慌忙的轉過身,生怕讓祈雲義看見,她搖了搖頭,道:“大哥不用謝我,這是昭盈應該做的,”說完,沈昭盈頓了頓,又是很輕的聲音說了句:“昭盈只盼望,大哥與宋夫人,能好好的過日子.....”
祈雲義聽著她這一句,心中便是一陣悵然,他無聲的轉過目光,只言了句:“你自己也要保重。”
語畢,祈雲義轉身離開,路過秋月身邊時,他卻是停下了步子。
秋月本一直低垂著雙目站在那兒,見祈雲義的雙腳停在自己面前,秋月方才大著膽子抬頭,向著祈雲義看了一眼,喊了一聲:“王爺?”
“讓你家小姐多吃點東西,”祈雲義聲音極低,他的臉色逆著光,一片淡淡的陰影,臨去前只撂下了一句,“瘦成了什麼樣子。”
如意一直老老實實的坐在車廂裡等著丈夫,看見祈雲義回來,如意心頭一跳,喊了一聲:“夫君,你回來了。”
祈雲義看見她,眼底有歉疚一閃而過,他無聲的握住如意的手,只輕聲應了一句。
如意看了眼丈夫的臉色,見他雖什麼也沒說,可他的眼睛卻告訴了她,他的心裡有苦澀,而這股苦澀,定是與沈昭盈有關。
每次看到那位高貴美麗的王妃,如意都會在丈夫的眼底看到這一抹苦澀。
如意的心一疼,她一個字也沒說,只低下頭,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著轉,彷彿隨時都能落下。
“怎麼了,如意?”祈雲義察覺到妻子的難過,只伸出胳膊將她抱在懷中,低聲問道。
“夫君還是忘不了楚王妃,是嗎?”如意淚眼迷濛,從丈夫懷裡抬起了那張悽楚的小臉,淚痕點點,讓人看著不忍。
“怎麼這樣問?”祈雲義伸出手,為她拭去了那些淚珠。
“每回你看見楚王妃,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就會很難過,雖然你什麼都不說,可我.....可我能看見......”
聽著小媳婦的話,祈雲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