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艾斯偏過頭,看著緊閉雙眼的結崎雛乃,一瞬間,彷彿看到了有什麼從她的眼角滑落,然而仔細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幻覺麼。
這樣子的她,不快樂麼?
“為什麼我會這樣頻繁的頭痛,為什麼我總覺得忘記了什麼,為什麼我每次入睡都會做幾乎相同的夢,為什麼——”
結崎雛乃突然噤聲,為什麼,他又怎麼會知道呢……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不是麼。
是自己,要給自己一個決斷。
是自己,親手截斷自己的退路。
失憶,忘卻。
逃避的最佳藉口。
對不起,請問我們原來認識麼?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吶,鳴海步,如果你不記得我,那麼,我又為什麼要記得你呢?
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然而,現在卻在這樣反複的折磨中,去問一個不知情的人,為什麼。
結崎雛乃,你真是太狡猾了。
艾斯?拉塞佛德聽著結崎雛乃突然蹦出的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並沒有追問什麼,只是收緊了雙臂。
“很痛苦麼……像這個樣子,待在這裡……還是想找回那些丟失的東西吧……”
低低的聲音貼著頸邊進入耳朵,結崎雛乃伸出雙手,環住艾斯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不會,雖然很痛苦,但是,我還是想留在這裡。”
是的,我想留在這裡。
在這裡,我是結崎雛乃,我被在乎著,我——
果然,還是自私的麼……
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就這樣利用其他人,這樣,和鳴海清隆又有什麼區別?或者說,連鳴海清隆都不如呢?那個在尋求自我毀滅的男人。
吶,清隆先生,雖然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忘記你,但是,好像,失敗了呢。
還有,鳴海步,為什麼,我就是做不到。
口口聲聲說著要忘記你們,卻還是在別人的懷裡,想起你們的臉。
想要告別,真的就這麼難麼?
還是,註定無法忘卻呢。
完全沒有想到,就連組織內部高階催眠師的深度催眠術都失敗了。
催眠的效果,在自己身上,僅僅維持了一週。如果被那家夥知道了,一定會被氣個半死吧……
艾斯看不到懷中人嘴角的苦笑,只是兀自思考著關於他的計劃,那個,即將完成的計劃。
就差最後一步了。
只要——
只要——
清隆先生,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呢……我都決定放棄一切了……求你了,讓我忘記吧。
鳴海清隆,你不是一直都想死麼,那麼,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