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樓。
紙醉金迷的享樂之餘,不少人都抬起頭望向上層的閣樓,有人期待,有人疑惑。
六年前,就因為世子多看了一眼當時初來乍到的那位清倌人,還未曾揭開面紗的她就突然被玉京城的權貴們,捧到了雪月樓第一花魁的位置。
此事本無足輕重,但就在那位捧成花魁的清倌人,揭開面紗露出真容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他們彷彿見到了前朝畫卷中的大虞皇后。
世人傳洛氏女姝美,燦若朝陽,明豔到足以照耀天下。
但親眼見到被洛氏譽為絕色雙姝之一的洛含香時,他們只想怒罵前朝畫師技藝粗鄙。
這世俗丹青豈能將天上仙子的仙顏描繪盡全?
這時候已經有無數人後悔讓她大放異彩被世子注意到,如果能金屋藏嬌,縱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一旦擺在明面上,他們是萬萬不敢逾越雷池。
六年前,太子、齊王、天后三方相互制衡,最在意的就是世子最終會支援誰。
這三位可都是執掌大炎最高權柄,能讓群臣俯首,三教稱臣,神鬼避退的天家狠人。
但凡誰讓世子不快活,後果可能比欺君之罪還要嚴重,九族的腦袋都得系褲腰帶上。
不過總有人天生反骨,膽子比天大,當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世子當與民同樂。
在蕭逸的應允下,首次評選為雪月樓花魁的洛含香,按照規矩,帶著雪月樓其他清倌人們,領銜了一曲讓當時賓客們終生難忘的舞霓裳。
時隔六年,六年前的舊客們,無不期望能再見洛仙子的禍世妖顏以及她領銜的舞曲。
“世子殿下出來了!”
有人時刻注意著上層閣樓的動靜,驚呼一聲。
見那一襲羽衣的絕世身影就跟在蕭逸身後。
雪月樓過半的賓客們豁然起身,有人喝酒嗆住咳嗽不止,有人脖子扭了目光不移。
“殿下,我在雪月樓躲了家族五年,這些年雪月樓的東家為了抗住壓力付出不少代價,就這麼離開,他們不會同意的吧?”
洛含香一隻手捏著蕭逸的衣角,有些憂慮。
果不其然,未等下方賓客們起鬨,雪月樓真正的大管事就先迎了上來,她笑容有些牽強的問道。
“殿下何意?”
“帶人回府。”
蕭逸神色平靜無波。
此話一出,大管事和下方眾人都愣了愣。
聽殿下這話的意思,是想要贖人啊。
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賜婚的事情有風聲傳出後,太子、齊王、天后三方對淵王一脈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再加上這些年,洛仙子的身價水漲船高。
早就不是一般花魁能比擬的了,越是得不到,越是讓人心癢癢,這些年,雪月樓靠著洛含香的名字,生意暴漲。
如果失去了她,生意不說一落千丈,至少要腰斬。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雪月樓的東家可不是簡單人物。
大管事臉色垮了一下,很快又調整過來,笑著說道:“殿下說笑呢,洛仙子是我們雪月樓門面啊……”
蕭逸抬手打斷她的話,隨口報了個數字:“十萬兩,人我帶走。”
大管事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的拒絕:“殿下,這不是銀子的事情,實在是因為這件事在下無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