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結縭,就是要一輩子的。
她知道自己這一生恐怕是改不了了,所以避免再撞個頭破血流,她就安安分分地站在厚厚玻璃的這一方,只看著,羨慕著。
盡管,她也很渴望……但,就這樣吧。
人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成為自己的羽翼,才能再談其他。
——可現在的溫宜,還沒有資格。
瞧,她光是看著他僵硬轉身走開的背影就這麼心悶難受了,等哪天真的腦子發昏精神失常的答應了和他交往,最後還要被迫眼睜睜看著他眼中的溫暖與激情消退,拍拍屁股去採下一朵花……
她搖了搖頭,收拾好複雜紊亂的心情,用房卡開啟了接下來三個月自己要借住的房子。
中午十二點,溫宜拎著一袋生鮮蔬菜魚肉站在二十八樓的大門口按門鈴。
大門很快就開了,露面的是已然恢複正常若無其事的陳定,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接過她手中沉重的袋子,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
“進來吧,天氣冷,換鞋。”
“謝謝。廚房在哪?”她在寬敞的玄關換上了一雙毛茸茸溫暖的粉紅色室內拖鞋,抬頭對他笑了笑。
他領著她穿過無比寬闊充滿時尚品味和濃濃陽剛氣息的大客廳,來到了一個也,大得驚人的現代化廚房,系統櫥櫃和各種大小家電及一個長長的雪白色大理石面歐式中島。
中島的另一端有兩張看起來就很高雅昂貴的高腳椅。
她腦子不自覺自動帶入了江顏和他坐在高腳椅上依偎談笑用餐的景象……心一緊,本能甩了甩頭,揮去這莫名其妙的不適感。
——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
溫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淡定地先參觀了廚房各處,大略瞭解了之後,回到中島前對上默默凝視著自己的高大男人。
“你這幾天吃得清淡還是油膩?”她關懷地問。
陳定還是幽幽地盯著她,幾秒後才慢吞吞地道:“我想喝你做的粥。”
“好。”她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眼前可憐兮兮如受傷小男孩的“大野狼”哄騙出了母性的關愛本能,低頭從袋子裡一一拿出食材,“對了,熬粥還要一段時間,你先去忙你的吧,好了我再叫你。”
“我想坐在這裡看。”他高大身軀巍然不動。
……這是你家,你說了算。
溫宜暗自咬牙,又偷偷做了幾個深呼吸,穩住心緒,在他熾熱得彷彿要穿透自己理智與防備的目光下,開始淘米、洗米,將有著淡淡芋香的池上香米在砂鍋上細細熬煮起來。
然後取出一條新鮮白肉魚,剖肉去骨,細細的剁成了魚茸。
清朝袁枚的“隨園食單”中提到:“用白魚、青魚活者破半,砧板上,用刀刮下肉,留刺在板上,將肉斬化……”便能做成魚茸菜。
魚茸可搓成球做魚丸,也可以鋪在其他菜餚上蒸煮烤炸,滋味格外鮮美。
她考慮到這幾天過年,陳定家恐怕多半也是大魚大肉的,所以今天打算做頓清爽養胃的魚茸粥和三樣小菜,然後再幫他做個他會喜歡的飯後甜點。
她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感謝與報答他,也只是拼盡全力讓他這三個月吃得舒心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