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全場安靜了。
莫知義和莫夫人驚駭地看著滿臉猙獰瀕臨瘋狂的朱院長,莫謹懷則是從失魂落魄中恢複清明,木著臉,扶住了一手捂臉,不敢置信瞪著自己父親的朱紫君。
“你鬧夠了沒有?”朱院長咬牙切齒,憤怒顫抖道:“好好的一個訂婚典禮被你和……都搞成什麼樣子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明明就是陳定跟溫宜——”朱紫君臉上迅速紅腫起來,痛哭失聲又滿腹怨毒。
“如果不是你招惹來的,定先生會砸我們家的場子嗎?”朱院長一口血都快吐出來了,呼吸急促聲音困難。“不肖女,我們家全要讓你給毀了!”
朱夫人哭哭啼啼道:“老公,你別生氣了,有話好說,我們紫君也是受害者,她——”
“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壞事的,還敢講?”
莫夫人聽不下去了,朱院長每句話彷彿都打在她臉上,她不禁也沉下了臉。
“親家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院長一掃平日見親家的親近客氣,臉色難看地道:“今晚訂婚宴也泡湯了,莫朱兩家的婚事我會再好好考慮考慮,所以莫夫人這聲‘親家公’我可不敢應。”
莫夫人臉色大變。“親家公——”
莫知義扯回了老婆,面色凝重嚴肅,“好,這門婚事,以後再說吧。”
“老公?!”莫夫人慌了。
“爸?!”朱紫君惶急地望向莫知義,又回頭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父親。
莫謹懷在這一片狗咬狗一嘴毛的混亂氣氛中,默默地離開了會場,等莫朱兩家發現想找人時,卻連他的手機都打不通了。
今天晚上對溫宜來說,猶如一場荒謬卻精采刺激的大戲,只不過前半段是八點檔路線,後半段是偶像劇風格……
熱熱鬧鬧了一個晚上,賓主盡歡,搞得好像今晚訂婚的是她跟陳定似的。
她覺得有點感動,但是更加頭痛。
幾個小時轟轟烈烈下來,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拱上了風尖浪口,有無數人爭相上來跟她寒暄招呼聯絡感情。
她甚至看到有不少人用手機拍攝這一切,甚至還有直播的……
等所有事件終了,她確定自己搬回新竹老家山上還不夠,可能得躲到臺灣海峽的某個無名小島上三年五載的,才能從這一團喧騰鬧翻天中真正逃脫出來。
也許日後搬到外島重開粥鋪過生活也不錯。
溫宜今晚笑得臉都要僵掉了,還時不時得閃躲陳定想偷偷勾肩摟腰環抱她的鹹豬手。
一晚下來,比她連續三天三夜熬粥開店不休息沒閤眼還累。
好不容易午夜十二點,她終於被他用南瓜車……咳,是帕加尼載回了公寓。
臨下車前,陳定卻遲遲不肯開啟車鎖,而是用一雙黑夜中依然深邃閃爍發光的眼眸深深盯著她。
溫宜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潛伏在叢林裡的獵豹盯住了。
“今晚謝謝你。”她深吸一口氣,真摯溫言致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