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峰走了,任寶昌端坐在牡丹廳的窗前,想著該從哪裡著手,把那些流言消滅一下,老爸的緊張情緒,最近把他也弄得有些神經兮兮的了。
可是,他相信老爸的判斷力,他一定是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但卻不確定危險究竟來自何處,所以才會那麼焦慮。
任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只是平民小戶出身,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任寶昌的爸爸任風行,憑借的就是每一次對政治風向的敏銳的感知力和判斷力,果斷地抓住了每一次機遇,在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一開始,任風行憑借的是季家的勢,以他當時的條件,娶了一個家裡能夠跟季家攀上一點親戚關系的女孩兒,是他邁入官場的開始,隨後憑著自己出色的政治手腕,一步一個腳印,逐漸得到了季家人的認可,有了季家的支援,升到了處級。
官場中人都知道,處級到副廳,是一個很難跨越的高度。
後來,當葉建明勢頭猛增,越來越盛的時候,他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在葉建明架空季家的權力之前,就早早地投靠了葉建明,最終完成了從處級到副省級的兩大跨越。
這些事情,任風行給任寶昌在家裡關起門來的時候,不止講過一次他審時度勢的能力,所以,對於老爸的判斷力,任寶昌是深信不疑的。
只是,問題究竟出在哪兒了呢?
任寶昌在佩服自己老爸並未老爸擔憂的同時,任風行也在自己的書房裡,思索著同樣的問題。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了?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問題,往往是從內部被打破和瓦解的。
在沈墨和顧清寧忙著白天遊山玩水,晚上修生養性,等待針對凰家大酒店的輿論進一步發酵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因為查不到他們的行蹤,凰家大酒店每天晚上,都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扔幾個大型的黑色垃圾袋出來。
沈墨和顧清寧的行蹤是極其隱秘的,他們住的酒店,因為陳冰的安排,登記的根本不是他們倆自己的名字,而且每一次的出行,都會有人跟在後面,斷絕一切想要探知他們訊息的人。
最近幾天,打探他倆訊息的人不止一撥,都被人無聲無息地截斷了資訊,所以,不只是葉曉峰一方找不到他們,其他對他們産生懷疑的人,也沒有得到他倆任何確切的資訊,慢慢地,也就以為倆人是一對兒來鳳凰市旅行的情侶。
任寶昌最近多次勸葉曉峰稍微收斂一點,可他勸住了葉曉峰不讓自己的人出手,卻勸不住他的兇殘和暴虐。他從來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
大概又過了兩天,隨著各種流言甚囂塵上,連最近幾天每天晚上凰家都有女孩兒失蹤的訊息也傳出來了,沈墨才在收到了一條訊息之後,再次帶著顧清寧出現在凰家大酒店的大堂。
沈墨和顧清寧到達酒店門口的時候,大堂裡熱鬧非凡,二樓的雅間也是客滿賓至,據說,有上面的一位退居二線的老領導準備今年來鳳凰市過春節,今天已經到達,現在省委和省政府大大小小的領導正在為老人家接風。
按說老領導這樣的級別,應該是封路清場的才對,可是老領導是平民出身,有著濃厚的平民情結,最重要的是,他過往的人生經歷,與y省並沒有太多的關聯,所以在他的一再要求下,y省的官員們也就作罷,當作了一場普通的高層接待來對待。
因為不管他們接待的好與不好,已經退居二線的這位老人家,對他們今後的升遷之路,已經産生不了太大的影響。
當然,場面上的過場,還是要給足老人家面子的。
所以,二樓今天在各位大小領導到場之後,普通人就再也上去不了。
但是,一些腰纏萬貫的商界人士和一些想要尋找關系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結交的好機會,不為了具體攀上誰,事實上,他們各自的背後,也已經有人了,但是卻不願錯過這樣的一個近距離觀察和為領導服務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