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表面上看,確實是沈玉樓獲益最大,有機會除掉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因為包養情婦還生了孩子的事情一旦公開,不要說更進一步,連現在的位置,吳奇都很難保住。
但是,陳阿姨已經答應了站在沈墨這邊,沈墨也說了,還有其他的人感興趣,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有一年至少大半年的時間去運作,事情遠遠還沒有到彼此爆黑料和人身攻擊的地步。
況且,沈墨那天在吳家跟吳市長在書房談了半個多小時,顧清寧可不認為沈墨是在單純地威脅吳奇,她更願意懷疑他們甚至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還可以在後來心平靜氣地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不是說他們做不到,而是說如果談崩了,他們都沒必要這麼做,畢竟是在自己家裡,不需要做樣子給誰看。
現在把這件事情抖出來,說白了不管對吳奇還是對沈玉樓,都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他們想不通這一點而彼此相互拆臺,那麼最後獲益的,就是其他人了。
“呵,看來你還不笨嘛,顧清寧,還知道相信墨。”
“我本來就相信他。”
“是嗎?那你在凰廳的時候看我幹嗎?”
呃?他那個時候不是沒看自己嗎?竟然還發現了。
妖孽——顧清寧在心裡默默腹誹。
“我不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嗎?”
“我不知道——”卓然說完,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水喝,雙腿交疊,怡然自得。
沈墨勾唇一笑,把顧清寧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才說道:“說吧,你的想法。”這話當然是沖著卓然去的。
卓然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不是我們,最有可能的就是易家,他們想讓我們狗咬狗,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卓然說到這裡,顧清寧忍不住“哦”了一聲。她的分析到這裡就停止了,再往下,她就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性來了,沒想到卓然說沒這麼簡單。
好吧,跟他們相比,她只能自我安慰自己算是個正常人。
卓然看了她一眼,見沈墨沒表示,便接著往下說:“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吳奇自編自導的這一幕?”
“嗯?理由?”卓然說到這裡,沈墨都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有理由,直覺吧。雖然這麼說在邏輯上很講不通,但是吳奇現場的反應,讓我很懷疑這件事情是他策劃的。那個小男孩兒一出聲,我就一直盯著他看,他在稍許的詫異之後,淡然而有條不紊地處理了整件事情,毫不驚慌並且瞬間控場。完全沒有給人留下發揮和插手的機會。他看向那個小孩兒的目光充滿了慈愛,但他看向那個女人的目光卻滿是警告的意味。”
卓然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才又道:“大概就是這些了。具體過程,我剛才電話中已經跟你說過了。”
沈墨沉默了一會兒,他低頭沉思的時候,手一直握著顧清寧的手摩挲著,眼睛則一直盯在顧清寧送給他手鏈上的玉石上。
然後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我們上當了。”
嗯?卓然和顧清寧同時看向他。
“不僅我們上當了,吳奇這只老狐貍,連自己太太都騙進去了。果然是姜還是老的辣啊!”
後面的事情沈墨沒有馬上解釋,而是拿起電話叫王濤過來。
王濤過來之後,前面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卓然又把自己剛才的分析說了一下,然後三人才都看向沈墨。
沈墨才說道:“吳奇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能力、手段都非常人能及,並且他在這個位置上,政績斐然,而且上面也比較看好他。因為他所在的派系不是勢力最強大的,他往上的機會反而更大一些,因為上面總是要去平衡好各方的關系的。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麼可能會把這麼致命的把柄送到我們手上?”
“你的意思是說?”王濤問道。
“沒錯,我們的情報很可能一開始就錯了。或者說,這個資訊不排除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可是,吳太太——”
“對,要不是吳太太也透過其他渠道獲得了這個訊息,我們做了驗證,咱們當時也沒有那麼容易相信這個訊息的真實性。可是問題也恰恰就在這裡。不是麼?”
四個人在稍許的沉默之後,沈墨馬上做出了安排:
“濤,你重新去查,這個孩子跟吳奇到底有無血緣關系。卓然,你用你的關系去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背景,看看她到底是誰的人。最後,你們去查清楚,這次的事情,究竟背後的人是誰。我猜,吳奇就算不是這件事情的策劃人,他也一定提前知道些什麼。”
王濤即便親眼看到過吳奇在那個女人家過夜,但既然沈墨這麼說了,卓然也有懷疑,便相信他們更多一些。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而是有時候在裡面呆久了,身在局中,反而容易忽略一些事情。
兩人點了點頭,相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