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他開始學習巫術,尋找可以修複人腿的辦法。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曾放棄過。他一心只想照顧他,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成了孫家的二把手。他嚴格管控孫遇身邊的一切人和事物。為了避免他被任何人傷害,他這十多年裡都沒有出過一次府。孫遇小時候雖然沉默,至少是安靜善良的。可是久了,沒有接觸人,便也覺得人不重要了。他發火的頻率越來越高,可是心裡卻越來越壓抑。但屠烏仍然堅持他是對的。
孫遇就像被他放在黑暗房間裡單獨培養的花一樣。
可是很久的某一天,孫遇告訴他。他想出去。他想和更多的人一起。
他問他,為什麼突然想要出去。
他說,他想去買一隻簪子。
下人告訴他,因為公子喜歡上了伺候他的奴婢。他見了那個奴婢。實在是個平庸之人,沒有任何長處,甚至還有點白痴。這樣的人也配打亂他的計劃嗎。
他為了治好他的腿,誅殺靈獸,殺孽過重,已經受了天譴。他的身體越來越衰弱,所以他急著要把一起都完成。
他告訴孫遇,必須要鄭傾兒去林家做內應,才有機會拿到林家的藥,他的腿才有希望複原。盡管孫遇已經在治療自己腿的這件事情上走火入魔,可他依舊不願意。
但他告訴他,他一定會保住鄭傾兒的,她不會死。
於是,他終於除掉了那個女人。可惜,就算他犧牲了這麼多。他的心居然還是偏向一個外人,一個下賤的奴婢。
琚珺一直書裡找有關尋人靈的方法。可是他都找不到,看來這種事情只能隨機緣。
等他冷靜下來,他想起大胖問他的話。他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呢。他的所以關於世間聚靈尋根之法的知識又是哪裡來的?
所以他也沒有辦法。要在這茫茫人世中遇到一絲人靈簡直是不可能的事。看來讓鄭傾兒修仙的希望還是沒多大。他突然就冷靜下來了,也就暫時把這件事擱置下來了。
還不如教她用用那快腰牌呢。
“傾兒,你過來,我教你怎麼用這個腰牌上的靈氣。”
鄭傾兒放下手中的果子,“哦,好。”
大胖眼看著就只有羨慕的命啊。可憐的自己。
青魘尋鄭傾兒他們已經很久。實在是毫無線索,連屠烏的人都已經撤了回去。結果她最近居然又感覺到有人跟著她。難道屠烏的人還沒有放棄?
她把身後的人引到巷子裡,堵住。結果居然是楚越。青魘嘆了口氣:“你跟著我幹什麼?”
楚越被抓包,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我,我就是路過。”
“路過?我看你跟我好幾天了吧。”青魘走進看著他,他的眼神就四處亂飄。
“我,我也是。擔心你一個女子單獨在外面會有危險。”
青魘撇了他一眼,“別跟著我,我就喜歡一個人。”說完便出了巷子。
楚越還是跟在她身後。青魘沒有回頭,仍然像甩掉小念那樣,不停的拐彎,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可惜楚越就沒有小念那麼好甩得掉的。過了幾條街了,他還是在身後。青魘反正之前也被屠烏的人跟習慣了,就隨便了。
她走進自己常去的茶館,找了個地方安靜的喝茶。聽見旁邊的人說城郊來了一個算命的,很靈驗。不止算命,還能尋人。幾乎是有求必應。青魘覺得有趣,反正她一個人生活也無聊,就打算也去湊湊熱鬧。
反正不靈的話可以打發時間,靈的話她也想去試試。
看旁邊那兩個人走了,她便也付了茶錢,跟在兩個人身後到那裡去湊熱鬧了。
楚越也跟在她身後。他想,青魘這樣一個看起來這麼神秘的人,好像看破紅塵了似的,怎麼還想算命不成?
很快就到了城郊。在一片小樹林裡,有一個別致的小屋。看起來倒是挺風雅的,不過外面圍了一堆人,有點破壞氛圍。
她在那裡聽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這個算命的規矩。每天只給一個人算,還得是他隨意指定的人。青魘活了這麼久,大概都是把這種故弄玄虛的所謂神仙當笑話來看。
小屋裡面出來一個婢女似的人。拿了塊布。上面展開是誰的名字便替誰算。神奇的是婢女展開的布上只有兩個字:青魘。
青魘微微震驚。她只是第一次來,也沒有人認識她。周圍的人都遺憾的散開了。只有她和楚越還在原地。她也走了進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故弄玄虛。
婢女引她到了內室便離開了。她穿過屏風,看見一身白的人。連頭發都是白的。坐在矮桌邊,微笑著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便到它對面坐下。
“你?使的什麼把戲。在哪裡得到我的名字的?”
坐在對面的月笑了笑,這魅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還這麼急躁:“姑娘活了這麼多年,怎的還是這樣急躁。”
青魘,坐在他對面莫名有些壓力。這個人好像,讓她很不安。
月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與它眼神正對,青魘默默抓了抓衣角。可是這個人,生得,生得好奇怪。好像是女子,又好像是男子。眼神又陰柔,又陰寒,但是還很清澈。總之,青魘也分不清它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