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城外以及山上的訊息一直都有傳遞來。
蕭四禾在床上待得時間太久,所以這一個晚上他都沒睡。
反倒是秦梔有些支撐不住,後半夜時便去睡了。
太陽跳出來,她就睜開了眼睛,想起外頭的事情,她幾乎是以光速起床。穿上衣服,洗漱了一番,然後快步走出房間。
隔壁的門口,桌椅都擺出來了,蕭四禾靠在椅子上,還是呈現昨天那‘一灘’的狀態,不過看他的精神頭不錯,眼睛發亮的樣子,心情也很好。
“情況怎麼樣了?”一夜過去,元極那裡,也應該出結果了。
“神慶似乎察覺到了這是公冶崢的圈套,已經跑了。公冶崢去圍追堵截了,但是否能追的上就是未知了。”反正看大月宮內部狗咬狗,怎樣蕭四禾都覺得有意思。
秦梔微微點頭,“元極那裡呢?”
“斷龍石放了下來,那片峽谷唯一的出路,裡裡外外大軍包圍,原本柴文烈以及他的人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的。但是,如此境地,柴文烈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帶著柴廷南的屍體離開,他拋下了手底下的人,跳進了峽谷下的暗河。眼下還在搜尋,那條暗河支流很多,想要找到他,不容易。”蕭四禾邊說邊搖頭,雖說他險些被柴文烈打死,可如今也還是佩服他的這個執著勁兒。為了帶走柴廷南的屍體,他真是豁出去了,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
“寧可帶上柴廷南的屍體,也不管他手底下那幫人的死活。這種兄妹之情,倒是真的少見。”坐下,秦梔一邊輕嘆,柴文烈和柴廷南的感情,真的是超乎想象。
“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的使命就是為了主子,代替他去死,也連眼睛都不能眨,他們應該做的。想必這次任務之前,他們就知道結局,但誰也不能退卻。這退了,還是死,而且會死得更慘。”蕭四禾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自己是做什麼的,任務是什麼,早就十分清楚。
秦梔聽得皺眉,“你這就是洗腦,生命平等。當然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否活下去,就得看造化了。”
蕭四禾輕笑,“反正,這次他帶來的人都別想活著了。若是他逃了,只能說是天意了。就如秦小姐剛剛所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這樣柴文烈都沒死,只能證明老天可能還給他們安排了更難的戰役。
秦梔點點頭,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眼下只能等訊息了。
時近晌午,再次來了訊息,山中已經開始肅清了,這些‘雜事’,就交給了府尹去做。
眼下,府尹收到了訊息,正在準備帶人進山呢。
一聽,蕭四禾立即坐不住了,也打算跟著進山。
看著他眼下的造型,秦梔不由得搖頭,“你根本沒辦法長時間走動,若是真想進山,就叫幾個小兵找個椅子抬著你,如何?”
蕭四禾試著想自己站起來,不過一用力,他的整個胸腔都疼,所以便放棄了。
“還是秦小姐聰明,那就這麼辦吧。”讓人抬著他,這樣自己也省力。
命令下去了,府尹的執行力還是很高的,四個小兵抬著一個老爺椅過來了。
前後都是能抬著的槓桿,中間一個看起來極其舒服的椅子,倒是真的很合適。
甲字衛將蕭四禾抬到了那椅子上,四個官兵各就各位,一個用力就將蕭四禾抬了起來。
他坐在上面倒是十分悠閒,不用自己使力,當真舒坦。
而且在府中憋了這麼久,總算是可以出去了,他心情相當好。
與喬姬在後,一同隨著蕭四禾離開府衙。
所有的官兵都被府尹調派過來了,浩浩蕩蕩的進山。後面,是寸步不離的甲字衛,即便眼下城中已清理的十分乾淨了,可依舊不敢有任何的放鬆。
誠如蕭四禾所說,他們領到了什麼任務,那麼就知自己的職責是什麼,絕不敢懈怠出錯。
往城郊的山中走,還沒接近用柴廷南屍體做陷阱的地方,便聞到了一股奇特的氣味兒。燒焦的氣味兒,和著雨水的潮溼,還有血味兒,混合在一起,讓人不禁作嘔。
被抬著的蕭四禾忍不住抽出絲絹來掩住自己的口鼻,他這段時間整日浸淫在藥湯裡,也聞不到其他的氣味兒。忽然之間的,他也很是受不了。
秦梔走在後面,看著這凌亂的山林,她離開的時候還是黑漆漆的,也根本沒看到這些。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山林都差不多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