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寒心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如白開水,可落在眾人的耳中卻無異於是驚濤駭浪,是石破天驚!
甚至於,就連歐陽遠自己都不相信寒心說的這番話。
畢竟,他從十歲開始就跟隨父輩專研暴雨神針,毫不誇張地說,暴雨神針就是他歐陽遠的媳婦。
如果暴雨神針真能祛疤,他歐陽遠憑什麼不知道?
驚駭過後,歐陽遠看寒心的眼神突然變得怨毒起來,他心中暗罵,這個王八羔子一定是嫌我死得不夠難看才落井下石的!
這麼一想,歐陽遠徹底憋不住了,嘴角微動,直接丟給寒心這麼一句話:“次奧,你行你上啊!”
說著,歐陽遠已經夾著尾巴抬腳下臺,明顯是棄權了,而作為候補的寒心則自然而然地成了正式參賽的隊員。
一時之間,黒木金龍看寒心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當然有過人的頭腦。
突兀的,他緩緩起身,然後對寒心說:“寒先生,您不是說暴雨神針能夠為病人祛疤嗎?那你能不能為我們演示一下呢?”
這下子,季白眉和張龍井不樂意了,尤其是張龍井,暴脾氣的他當即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上,然後站起來,直視黒木金龍,說:“黑木先生,您這麼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連歐陽遠都不能用暴雨神針祛疤,寒心又不是歐陽家的人,怎麼可能用暴雨神針祛疤?”
黒木金龍絲毫不生氣,甚至還玩味一笑,說:“剛才不是寒先生自己說暴雨神針可以祛疤嗎?又不是我說的,嘿嘿……”
黒木金龍悠然落座,他身旁的一人便又嬉皮笑臉地來了一句:“唉,華夏中醫果然沒落了啊,出來的中醫要麼是草抱枕頭要麼是大言不慚的家夥!”
有人開口之後,日本代表隊的人便一個個都介面嘲諷:“我原以為這次的比賽能夠見識到中醫的神奇呢,沒想到卻是一出鬧劇!”
“黑木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退出,對我而言,這種類似於看猴子玩雜耍的比賽實在沒有半點意義啊!”
聽著日本代表隊的人口中的風言風語,季白眉等人氣得臉都青了,尤其是張龍井,雖然下臺後的歐陽遠自覺地將腦袋縮到了褲襠裡,可張龍井依然憋不住用恨極的目光盯著對方看。
要是年輕幾年,依著張龍井的暴脾氣,只怕會不計後果地掄起拳頭朝著歐陽遠的臉上招呼。
當然,痛恨歐陽遠的同時,季白眉和張龍井更擔心的是寒心現在該如何收場。
要知道,暴雨神針是歐陽世家的獨門絕技,傳男不傳女,神秘得很,外人更是休想學到。
在兩個老人看來,寒心根本不可能精通暴雨神針。
不過,退一萬步說,寒心就算不用暴雨神針而用他精通的北鬥七星針,可是,北鬥七星針真的可以祛疤嗎?
即便北鬥七星針可以祛疤,那寒心之前說的那句“暴雨神針可以祛疤”算什麼?
說到底,除非用暴雨神針封嘴以黒木金龍為首的日本代表隊的嘴,否則的話,中醫針灸術今天算是把臉丟盡了,而且還是丟在國外,往後想要撿起來就太難太難了。
實在是憋不住了,終於,季白眉忍不住用弱弱的語氣問寒心:“寒心,你真的能行嗎?”
這番話,電視機前的柳葉心也在問著。
寒心瀟灑一笑,用玩味的語氣回了一句:“五條腿的男人憑什麼不行?”
“什麼?”
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眾人同時一驚。
“雖然我很反感你行你上的腔調,更反感別人鄙視我,不過,作為華夏子孫,而且還是爺們,一口唾沫一個釘子我還是辦得到的!”
寒心說著,已經緩步走向歐陽遠的方向:“暴雨神針只能用歐陽世家的暴雨針才能發揮出它的神效,不知道歐陽神醫願不願意借給我用?”
聽了寒心這話,歐陽遠的臉上立刻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心中暗自腹誹:“難道他真的會暴雨神針?怎麼可能?暴雨神針可是我歐陽世家秘傳的針灸絕技……”
“也許他只是想在被趕下臺之前多秀一下存在感吧?”
“我絕不相信他能夠施展我們歐陽家的暴雨神針,不過,竟然他願意丟臉,那就由著他去吧,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告訴全天下的人,我歐陽家的暴雨神針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偷學的!”
心中主意已定,歐陽遠立刻很大度地將身上的針盒遞給寒心。
見接過針盒的寒心轉身又要走到臺上的病床前,季白眉和張龍井忍不住雙雙問道:“寒心,你真準備用暴雨神針?”
兩個老人並不看好寒心棄長用短的做法。
寒心微微點頭,隨即若有若無地看了黒木金龍的方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既然有人願意把臉伸出來給我打,我當然不會拒絕!”
來到病床前,寒心也不多看床上躺著的千葉一眼,很嫻熟地將針盒開啟。
所謂“暴雨神針”,最講究的就是“暴雨”二字。
專門施針暴雨神針的銀針足足有九十九枚,古華夏,“九”被認為是最大的數字,而九十九的則代表無窮無盡的意思,用來比喻漫天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