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秋道:“那令嬡如果一直不能康復,她婚事豈不是要不斷延期,甚至取消了?”
吳夫人嘆道:“事到如今,娟兒她病情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說過後,吳夫人又帶領他們向大門方向走去。路兩邊士兵看見她回來,都單膝曲倒行禮。吳夫人走到門口時,問其中一名士兵道:“老爺有回來嗎?”
那士兵回道:“啟稟夫人,將軍應該正忙於部署城防,一直沒回來!”
吳夫人不再多說,帶頭跨進門去。吳府戒備森嚴,亭臺花園隨處設有站崗士兵,葉思秋梅寒香隨主人繞過兩重樹蔭森森的庭院後,來到了吳小姐房間外面的院子裡。就在這時,房門忽然“咿呀”一聲被推開來,接著一個人影從房間裡閃出來。
吳夫人咳了一聲,那人被嚇了一跳,手上端著的盤子“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抬頭看見吳夫人帶著兩名陌生人來,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夫……夫人,你和小月一直沒回來,我……我給小姐送飯來……”
吳夫人眉頭一皺,道:“那其她丫鬟呢?”
葉思秋看那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衣著雖然寒酸,但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長得十分俊美,心下頓生好感,道:“夫人,還是先問問他令嬡怎樣了?”
那年輕人趕緊答道:“夫人,小姐還是沒吃多少飯,一吃完又……又……”
“我知道了!”吳夫人冷冷地說道,“你還是快去做你的事吧。”
“是……是。”那年輕人誠惶誠恐地答道,俯身撿起剛才摔在地上的盤子碎片,低著頭走了。葉思秋又道:“夫人,我們還是快去看看令嬡吧。”
一走進吳小姐房間,葉思秋梅寒香立刻看見一名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姑娘,口裡呀呀有聲,正在房間不停地轉圈子。一看見他們三人進來,她忽然手舞足蹈起來,又笑又叫:“娘……娘,我看見太子了,我看見皇上了,哈哈……我要成為太子老婆了!”
吳夫人又憐惜又心痛,上前一把抱住女兒,把她頭髮挽起來扎住,道:“娟兒,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娘給你請大夫來了。”
葉思秋梅寒香這才看清那吳小姐面貌,卻不正是一個方當韶華、美麗嬌俏的姑娘家?她一聽吳夫人說話,掙脫了母親懷抱,指著他們兩人嘻嘻笑道:“大夫……大夫,大夫你看過太子嗎?我看見了,那天在那樹上,我看見他會飛……會飛……”
她邊說邊舉起雙手,兩隻手掌不停舞動,作出飛翔姿勢。葉思秋向吳夫人躬身道:“夫人,在下想為小姐把一下脈,冒犯之處還請諒解。”
吳夫人道:“葉大夫不必拘禮。”
葉思秋向梅寒香使了個眼色,梅寒香便上前拉住吳小姐掙扎的身體。葉思秋伸出右手扣住病人手腕,稍稍一使出內力,她再也扭動不了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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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夫人眉頭深鎖,待葉思秋靜靜地把過脈後,忐忑不安地問道:“葉大夫,娟兒她……哦,你感覺她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葉思秋放開吳小姐手腕,側頭呆呆地看著窗外花園,好一會兒才說道:“夫人,令嬡若是五臟或經脈失調,在下當可從脈象瞧出端倪,但她這情形並非普通患者可比,所以一時我也不好下定論……”
“那……那……”吳夫人更加憂急,不知怎麼說才好。
葉思秋稍稍沉吟一下,又說道:“不然這樣吧,不知夫人可否叫那個小三子過來一下,傍晚我想叫他帶我們到那片出事的墓地去看看。”
“那沒問題。”吳夫人應道,隨即走到門口,叫正在房間外面待命的小月去叫人。吳小姐卻又接著手動腳動,口中“咿呀咿呀”地唱起不知名的兒歌來。
不一會兒,小三子便來到了房門口。
葉思秋梅寒香甚是意外,原來他正是剛才來給吳小姐送飯的那個年輕人。吳夫人卻冷哼道:“小三子,這次小姐中邪,和你那天圖方便抄近路不無干系,這兩位大夫下午想叫你帶他們到出事地點去瞧瞧,你就出去一趟吧!”
小三子神色惶恐,應道:“是……是,是我害了小姐,我帶他們去就好了!”
“那好,”葉思秋甚是同情他,“小兄弟,下午申中時分我們在府外門前路上等你,你記得要出來。”
“好……好。”小三子看了吳小姐一眼,隨即低頭退出房間。
葉思秋梅寒香對視一眼,也起身向主人告辭。吳夫人客氣地邀請道:“兩位大夫,現在已近午時了,你們還是在府裡吃過午飯再走吧。”
梅寒香微微一笑,說道:“夫人,要是我們能幫助令嬡恢復健康,那時定當來這裡好好吃一頓飯。”不等主人多說,拉著葉思秋走出了吳小姐房間。
吳夫人見他們如此自持,絕非那些行走江湖招搖騙撞的術士可比,不安中又多了幾分信心,當下客氣地送兩人走出府邸。臨分手時,葉思秋梅寒香又寬慰了她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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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回目“人間自是有情痴”出自宋朝歐陽修《玉樓春》詞句“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章節故事中描寫梅寒香跳舞場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亦出自宋人秦觀《鵲橋仙》中的詞句。宋朝在五代後面,寫這些詞句從年代先後來講,並不合理。
當然,作者是現代人,在寫作過程中,只要不是書中人物說出後世文人寫得詩詞,還不算是穿幫或亂彈琴,要不然寫古代小說只能用文言文來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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