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無可能!”兒子說的似乎不無道理,但鷹王還是斷然否認。“不說梅姑娘對那逆賊情深義重,就算她對你也頗有好感,但以我們兩家這些年不間斷的爭鬥,她父親又怎會乖乖的把女兒嫁到飛鷹堡來?嘿嘿,梅傲天可是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高手,他那神劍你沒見識過,爹爹卻是親自領教過的!”
安棄文不吭聲了。鷹王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文兒,雖然我們與天龍幫仇怨糾纏,勢同水火,但你放心好了,爹爹並不會逮住梅姑娘一刀殺掉,相反,爹爹還會好好地待她……”
鷹王要好好地待她?梅寒香大感訝異,葉思眼中也流露出驚疑之色。但等到安棄文也表達疑問後,他接下來的一席話使得他們幾乎跳將起來:
“爹爹想,等我們逮住梅姑娘後,爹爹用我們獨門陰功手勁悄悄地廢掉她武功,然後把她帶到汴州去獻給朱友貞。哼,那姓朱的和他老子同樣荒淫好色,一旦見到梅姑娘這等國色天香,以後哪還有心思再打理大梁朝政?
他說著“嘿嘿”一笑,接道:“這樣一來就好辦了,爹爹乘機獨攬大權,帶重兵消滅掉河東等敵對勢力,到那時我們可就當仁不讓地成為第二對司馬懿司馬昭父子了!”
梅寒香又驚又怒,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美貌會被他人覬覦成實現野心的工具。外面安棄文好像也驚呆了,好一會兒才爭辯道:“可是……可是梅姑娘顯然是個剛烈女子,即使她丟了武功,又怎肯乖乖地去侍候朱友貞?”
鷹王“哼”了一聲,道:“女人嘛,只要霸王硬上弓奪走她的貞操,她還能再強橫到哪裡去?而且,我們把她送給朱友貞,常年把她幽禁在汴州皇宮裡,還有另外一個妙處……”
安棄文顫聲問道:“還有……還有什麼妙處?”
鷹王冷冷地說道:“傻孩子,你不是喜歡她嗎!你想想,梅姑娘也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待到三五年後我們大權在握殺了朱友貞,她也依然是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那時再輪到你這個準太子殿下去享用!”
聽他們父子後面這幾句對話,兒子還算是個人,父親卻簡直是禽獸不如!
葉思秋擔心梅寒香控制不住怒火,悄悄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入手時只覺得一片冰涼,顯然她已震驚憤怒到了極點。鷹王這次雖然只動口不動刀,但他那卑鄙惡毒的用心,絲毫不比之前那對魔妻的毒劍來得遜色。
這時,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片厚重的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色,好像連月兒都聽不下去了。
鷹王說完後外面沒聲音了,片刻後又響起他們腳步聲。葉思秋梅寒香正暗暗鬆口氣,卻又聽見鷹王頓住腳步,道:“黃狗兒等人本是朝這個方向來,可為何這麼久了,還是沒他們任何聲響?”
安棄文道:“他們剛加入飛鷹堡不久,哪有多少盡責心思?我看他們說不定找了個角落睡大覺去了。”
鷹王吸了吸鼻子,道:“還有,自從我們踏進這樹林後,爹爹總覺得有一絲奇怪的氣味……哦,對了對了,好像是血腥味!”
安棄文也吸了吸鼻子,附和道:“沒錯,好像是有血腥味。”
他們說著好像在左顧右盼,沒過片刻鷹王就發現了那個小山洞,輕聲叫道:“咦,那邊好像有個小山洞!快,文兒,我們快點分頭找找看,看有沒是什麼可疑的東西!”
樹林裡跟著傳來兩人身形飛掠的聲音。不一會兒,他們就掠到離葉思秋梅寒香躲藏之地前面十餘步遠的一棵大樹下,發現了黃狗兒鳳不鳴田公公的屍體。安棄文驚呼一聲,叫道:“老天,他們三個都已經被殺了!”
梅寒香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耳聽敵人近在咫尺,她不禁大為後悔,後悔先前沒勸葉思秋遠走高飛還來得安全一些。安棄文似乎檢查了一下屍體,分析道:“他們身體還有一絲餘溫,所以肯定沒被殺多長時間,爹爹,我們是不是快點去追蹤他們……”
“先等一下!”鷹王沉聲道,“他們既能殺了這三人,那表示他們墜崖後沒什麼大礙,由此推想,以他們的輕功水平只怕早已逃到幾十幾百裡外去了!”
安棄文道:“就不知道王鐵槍與銅如來夫妻他們有沒什麼斬獲……糟糕,早知道黃狗兒鼻子真這麼管用,我們可不該兵分三路來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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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王語氣也很懊惱:“他們是在逃命,所以今晚肯定連夜遠走高飛了。該死該死,真是天不遂人願,這次一個失手,以後更遙遙無期了!”
安棄文可能很疲憊了,提議道:“爹爹,既然追不上了,那我們不如就在那小山洞歇一晚,一切等明天再從長計議。”
鷹王卻拒絕了:“這裡死了三個人,也夠晦氣的了!現在時辰不算晚,我們還是回原來地方去,再騎馬到山前那座小城去找一家客棧才好歇息。”
父子兩人一商量完畢,外面終於傳來了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梅寒香見計謀生效,轉怒為喜,把自己左手悄悄地從葉思秋手中抽出來,捏了捏他手臂。葉思秋趕緊“凝聲傳音”道:“寒香,千萬不可妄動!”
梅寒香於是又屏住呼吸,一動不敢稍動。她當然清楚鷹王的功力有多可怕,只要稍稍不小心觸碰到身旁草木,即使在數十步開外仍有可能被他察覺到異常。她暗自忖道:“什麼時候叫葉大哥把他那‘凝聲傳音’之法傳授一下,這樣我們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講悄悄話了。”
如此悄無聲息的又埋伏了兩三盞茶功夫,運功傾聽確定周邊一兩裡範圍內絕無任何可疑的聲響,梅寒香再也忍不住了,細聲說道:“葉大哥,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葉思秋挪了一下身體,靠她靠得更近了,“這裡也挺好的,我們多呆一會兒吧。”
梅寒香心裡一跳,不說話了。灌木叢中周邊及頭頂均是十分茂密的枝葉草藤,形如一頂與世隔絕的綠色帳篷,他們孤男寡女藏身其中,情形委實曖昧得很。“他先前還說這裡不好當歇腳之地,現在又為何改變主意了?是不是他看敵人跑了,就想……”
“哦,不不不!明明是我自己在想入非非,葉大哥是個翩翩君子,怎會效那暗室欺心之舉呢?他若有此意,去年在仁心堂有的是機會,又何必等到現在?”
“可是如果不出去,那麼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一起躺下來睡覺了?天,這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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