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間湧動,輕聲道:“我只是看到帝子兮在食用她的精血,她本身也並未用任何法力,竟瞬間就讓帝子兮起死回生。”
終古無厝束手看著窗外繁花漫天的神樹,神情已是惘然。
“帝子兮是隨島主一同落根生長的神樹,三千年來未曾澆水養息,卻一直終年繁盛,更未有食用精血之說。今日神咒消失,終古萬千花木開始生長,而帝子兮卻反常枯萎,但竟被她的一注血而救活,著實……”
“匪夷所思。”終古無厝接話道,“她明明只是個凡人,卻又擁有強於凡人的能力,這一點,真的匪夷所思。”
星池嘆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九州之行,用伊岸,到底是福還是禍。”
“是福是禍,行過才知。”終古無厝仰首轉頭,“她現在怎麼樣了。”
“司仟給她包紮呢,估計這會兒正在房間吧。”
“上次周饒送你的神藥還在嗎。”
“島主說的是這個?”星池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琉璃小金瓶。
不等星池說完,終古無厝直接抽過他手上的瓶子,抬腳就往外走。
“這島主……現在遇事怎麼越發急燥了。”
被撇在原地的星池不禁抱怨道,末了才想到什麼,一項沉穩如水的他也不禁大喊:“島主,那可是六界難求的稀世珍藥,你少用點!”
3.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伊岸坐在床邊,手掌上碗口大的傷觸目驚心。
她張著手掌,抬頭沒有見到衛司仟,卻見終古無厝如神祗般立在門口。
“無厝島主……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司仟和疏冉拿藥回來了。”
終古無厝不語,他只是慢慢走過去,把手裡的小金瓶放在梨花桌上。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
“哎呀,就是一點小傷而已……”
還未說完,她的手就被他輕輕握在手中,她感受到他手中細潤的溫度,不禁輕微顫抖了一下,但見他眉目如畫,只是專心的端詳著她的傷口。
“傷口不算太深,我這有藥,替你敷上。”
“啊……司仟……”
“怎麼了?”
“呃……沒事……”伊岸沖他微微一笑,其實她剛想說她答應了衛司仟等他拿藥來,但面對終古無厝,她竟然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口,最後竟把話嚥了下去。
看著眼前人修長的白指拿過桌上的琉璃金瓶,細致開啟瓶塞後,他低語道,聲音像山澗中的溪流,潺潺清幽:“可能會有些痛,你忍一點。”
“嗯。”
伊岸看著他小心地把金粉狀的藥敷在她的傷口,指尖輕觸著在她傷口處細細的抹勻,神情就像孩子玩遊戲一般認真。
“疼嗎?”他輕聲問。
“不疼。”她看著他微笑,感受到手上的輕柔,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她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的樣子。
黑扇般的濃翹的睫毛柔化了他堅毅的輪廓,房內嫋嫋薰香霧讓他縹緲如幻,他眉宇間清雋無暇,卻又好似隱隱鎖著輕愁。高挺的鼻樑如一根聳立青竹,遮蔽了一些亮光,斜斜地在他面龐落了些暗影。桃花樣的唇瓣水潤卻散著濃濃地孤漠,黑絲垂腰,襯著面板白皙如昆侖山雪蓮的他,有著詩意的光澤。
他細致的把絹紗一層層裹在她的手上,末了打了個結道:“好了。”
“謝謝。”
他沉聲片刻,濃墨般的雙眸看上她眼底:“你怎麼知道自己的血能救活帝子兮。”
“這個啊。”她看著手上包的整齊漂亮的絹紗淺笑,“我小的時候有一次在山上玩,結果跑的太快了,被山石磕破了胳膊,就當我爬起來的時候,我發現山石下有株快要枯萎的參苗,竟然在吸我的血。後來我發現自己的血有讓枯萎的植物複活的能力,但那都是些普通植物,帝子兮是神樹,其實一開始我也只是想試一下,沒想到真的管用。”
他眼眸凝深,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推門的聲音,猝不及防道:“我們回來了,這個可是我費了……”
但見房內正坐著終古無厝,疏冉和衛司仟都不由愣了一下。
“島主?你來看小主麼。”疏冉看到終古無厝就抑制不住欣喜地跑過去,但看梨花桌上放著一金瓶,以為是好喝的,不禁拿過來道,“這是什麼。”
當她放在鼻尖下聞了之後,尷尬地看了衛司仟一眼,立馬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