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岸現在終於明白,玄梟那句“你本就不能離開終古多日……”是什麼意思了。
島主他,一定很想他娘親吧……
“好啦小主,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參加大典了。”
疏冉拍拍她,把還沉浸在思緒中的伊岸猛然敲醒。
“那……我需要穿特定的服裝嗎?”
“不用啦,我們只是觀禮的,穿平常衣服站在禮臺就好了。”
2.
還未走到祭神臺,路上就看到一眾雜役忙活得來倆回回,手裡提著祭祀品,有的拿著腳架。
人流中,紮眼地,伊岸一眼便看到了洛欽予混在人群裡,幾日不見,他彷彿身上又多了些傷,身子依舊消瘦,正端著一個大銀盤往場地外走。
“哎!欽予!”
伊岸立馬熱切的揮手打著招呼,哪知洛欽予步履匆匆,只是匆匆往這一瞥,腳下未停立馬就走開了。
伊岸剛才還熱切的表情瞬間就淋了冰。唇邊笑意暖暖,似乎要融化伊岸的眼眸
“小主,那個就是洛欽予嗎?”
她不禁有些沮喪,看著腳面點點頭。
疏冉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安慰道:“許是現在太忙了,怕是一會兒忙完就過來找你啦。”
伊岸覺得也是,莞爾一笑又匆匆和疏冉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祭祀地,巨型的白色沙灘上,高高的祭神壇子早已架起。
只見祭壇兩邊,兩架六面鼓也已經擺好,牛號角擺放整齊,四周到處是飄揚的杏黃旗,恢弘地背沖波瀾壯闊的極海,迎風舞動。
按照祭祀禮儀,從北到南擺著各大桌椅,東為男子桌,西為女子桌,浩浩蕩蕩幾乎擺了半個島嶼。
祭壇上,香爐、水果、家珍,濟濟蹌蹌,以往烝嘗,或肆或將,苾苾芳芳。豐富地只見不聞都讓人覺得發饞。
看來一切剛剛就位,來的不算晚,但當倆人找到觀禮臺,就覺得不對勁了。
觀禮臺竟然早已站滿了各色的人。
他們大多都是終古殿閣的花農,據悉,他們大多在島上幹了一兩年,也只有每年這個時候,能有機會看一下島主的真面目,平日裡見他比登天還難。而有的來到島上一年多,還沒有見過島主的樣子,今日有幸一見,他們有的早早就幹完活兒來排隊,必須佔據最佳觀看位置,即使人太多被遮擋了視線,卯足了吃奶的勁也得拼命往前沖。
伊岸沾了疏冉的面子站到了觀禮臺的前排,剛剛站好,突然激昂地六面鼓震天響起來,伴隨牛角號的悠鳴,伊岸遠遠地就看見星池帶領著一眾終古男弟子,從西邊紅毯處進場,一群身穿月牙白廣袖祥雲長衫的終古弟子,邁著整齊的步子跟著他的帶領,逐漸步入北方,面向正南靠東邊停住。
接著牛角聲停,鑼鼓聲響,一眾身穿月牙白廣繡山茶衣的終古女弟子,正由初塵帶領,由西邊紅毯處入場,也逐漸步入北方,面向正南靠著西邊停住。
看站位,星池作為祭祀的亞獻,一身玄水白蛇的黑紋衣現身。那雙冰冷的眼睛依舊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是深深的寧靜,本生了雙勾魂攝魄的雙眸,尋不到半點神色,而那黑白相交的衣色,則襯的他越發沉靜和神秘。
而今日的初塵,相比星池則顯得甚是招搖,尤其是和前幾日一見更顯得姿麗萬分。她一身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服,袖口處繡著大朵豔麗牡丹,裙板上用金絲線繡著祥雲圖案,一頭如墨的秀發挽成十字髻,脖間戴著綠翡翠,耳上墜著玉吊墜,整個裝束映得她面容華貴,明豔無比。
她確實生的極美,只見她眼尾上揚,媚意天成,卻又覺得此刻凜然生威,邁著蓮花步走上終獻的位置,發髻間閃爍的珠子,如星星點點在陽光下瑩瑩發亮。
伊岸不時聽到觀禮臺一些侍從侍女對她褒貶不一的碎語,耳語間,伊岸看到木堯也站在觀禮臺中,但她在人群裡顯得很嫻靜,一直不吵不擾淡淡的笑著。
各大陣容依舊就位,隨著最高響樂牛角號和鑼鼓的齊鳴,一抹不容避開視線的身影,淡然如煙的在兩行佇列中姍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