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偉業這麼自然的給顧一一披上了外套,站在顧一一身邊,顧一一微微勾起嘴角笑著跟他說話的樣子,餘淮南就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
疼。
本來此刻站在顧一一身邊的人,應該是他。
顧一一又請了兩天的假期在家裡陪著歐陽鳴在市區走一走,散散步。第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通常會散步回來穿著運動服的歐陽鳴。顧一一突然心裡有些不安,走下樓敲了敲歐陽鳴房間的門。
“歐陽叔叔?您起來了嗎?”顧一一連著敲了兩次門,可是都沒有反應,要是換成了平時,歐陽鳴應該聽得見,應該會回應的。
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找到歐陽鳴的手機號碼撥打出去,結果傳來的是通訊客服人員官方甜美的聲音:“很抱歉,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一一抿著唇,心裡大概有了一個預想。
開啟歐陽鳴房間的門,走進去,裡面空無一人,枕頭放在床頭正中央,被子被折疊成整整齊齊的豆腐塊,這是歐陽鳴常年楊成的習慣。被子上放著米黃色的信封,上面寫著“顧一一收”四個字,硬朗但是也很容易看出,歐陽鳴在寫下這四個字的時候,手有些發抖。
顧一一紅著眼眶。
說好的要去親自送歐陽鳴離開呢?為什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開啟信封,兩張信紙,寫著密密麻麻的都是歐陽鳴給顧一一的忠告,總而言之都是希望顧一一可以好好的生活,不要因為他的離開而感到傷心難過。他希望她不要擔心,告訴顧一一他只是去外面走一走,不知道會去哪裡,但是時間到了一定會回來。
看完了洋洋灑灑大概六七百字的信,顧一一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掉下了眼淚。枕頭邊上,是一個玩偶。那個玩偶……是歐陽鳴在歐陽歌還沒有自殺前送給她的兔子,那個兔子本來已經有些髒了,而且有的地方因為歐陽歌時不時情緒不穩去踩在腳底下時摩擦出了破口,有些絨也掉了出來。
不知道歐陽鳴什麼時候把它給縫好了,而且還洗的幹幹淨淨,就好像最開始買到的那個樣子。就這樣放在枕頭的邊上,應該是歐陽鳴特地把它放在這裡的。這是歐陽歌,生前最喜歡抱著的東西,歐陽鳴害怕自己帶著會傷心,睹物思人吧,顧一一這樣想著。
拿起那個兔子,仔細的看了看,抿著唇。何讓從樓上下來,因為知道最近舅姥爺的心情不好,便特地走到房間,結果沒有看到舅姥爺,反而看到了顧一一站在那裡。“媽咪,舅姥爺呢?”
“他不是心情不好嘛,所以去散步了,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顧一一走過去,將何讓抱起來放在床上,“怎麼穿著這麼少就下來了。”
何讓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自己邊上被疊的像豆腐塊一樣的被子,顧一一不由得笑了,“你舅姥爺當了半輩子的警察,這個被子就是他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