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所問的，也是漣漪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
“還有一種可能。”一直沒有出聲的肖樂半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他平穩了一下呼吸，道：“我接受命令來市局之前，有看過秦家的一部分資料。秦禦風的爺爺可是當初在黑白兩道掀起過狂瀾的梟雄，也就是說，秦老爺子的仇人不少，說不定，和虎梟也有過節。”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瞞著了。”漣景生接上肖樂的話，他看著漣漪，神情異常凝重：“老爺子當初的確幫了我們不少。”
漣漪猛然一驚：“你和爺爺……早就認識？”
漣景生點了點頭，拉著女兒坐下。
長嘆一口濁氣，他道：“虎梟落網的那段時間，正是老爺子洗白的關鍵階段。肖樂說的沒錯，老爺子當初在黑道的地位，強悍到你根本無法想象。甚至有傳聞說，站在鬼巢背後的人，就是他。”
漣漪臉色沒什麼變化，眼底卻深如寒潭。
怪不得當時袁大哥會跟她說那些話！
袁盛告訴她，鬼巢，那個讓所有人束手無策的地方，就是秦家一手建立的。
而秦禦風……他才是鬼巢真正的掌控者。
“虎梟最初就是從黑道發家的，而且背後有國際勢力。很多我們警察不方便出現的場合，都是老爺子出面的。”
漣漪用手揉按眉心：“…所以呢？”
“當初能夠成功抓捕虎梟，老爺子有一半的功勞！”
李珂只覺得背脊上一片冷汗：“所以頭兒和秦少，都是被虎梟作為複仇物件盯上了。”
“選擇兒女作為目標……”曹俊林勾唇，“有意思。”
漣漪腦子裡七零八亂的散落著疑點碎片。
她嘗試著拼湊，可無論她怎麼組合，都像是缺了幾塊的拼圖，無法拼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我先把目前為止所有調查到的情況跟你們明確一遍。”漣漪愁眉似鎖難開，她悶聲道：“接下來我們會有很多的任務，認真聽，雖然很倉促，但我希望你們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
晚上，十點半。
漣漪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大門。
她雙手插在褲兜裡，低頭盯著自己一步步邁出的腳尖。
黑灰相間平底鞋，她從秦禦風手裡買的。
那天，他強迫她穿高跟鞋，卻扶著她走路，將她抱下了樓。
那天，她的腳受傷，他給她塗藥，然後將這雙當季最新款的鞋放在了她腳邊。
突然就，想他了……
漣漪抬頭看著被幾縷黑雲半遮的月亮，她抿嘴咬著唇，手指已經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螢幕亮，纖細的手指微顫幾許，終是點開了通訊錄，撥出了那個被置頂的號碼。
提示音響過兩聲，電話通了。
“…喂。”
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
“你在睡覺？”漣漪背倚在車門上，她仰頭看著夜空：“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秦禦風的聲音低沉而性感：“想我了？”
月光刺目，漣漪緩緩眨眼，喉間輕吟一聲：“嗯。”
秦禦風笑聲撩耳，就像沒有手機的阻隔，直接將那薄唇貼在漣漪耳邊，低喃：“有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