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季家的家宴在飯廳裡舉行。
季琛回到季家的時候, 外面天色已經黑沉。在場除了季二爺因病在床上躺著, 七姑八姨, 叔伯大爺都到場。今天的家宴事關重大, 季二爺臥病在床,家族事務不便處理, 而作為繼承人的季琛,今晚將會是一場戰役。
季二爺不在場,作為在座輩分最高的老者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季琛, 今晚是家宴, 旁的人最好不要在場。”
“二爺爺呢,怎麼沒看到他?”胡可麗拽著媽媽的手。
季修道:“二爺爺病了。”
“我要去看二爺爺。”胡可麗跳下椅子,就要往樓上跑, 卻被兩名黑衣人攔住。
胡可麗哭鬧不停,她母親尷尬的哄著她去了客廳。季修不滿的哼了一聲,常萬琴警告的盯了他一眼, 示意他不準說話。如今, 季二爺出了事,家裡的局勢混亂,原本二爺欽定的季琛為季家的繼承人,象徵家族權利的戒指都給了他。誰知半路出來個蔡美紋,二爺都栽在她手裡,她拉攏季家的分支族人,不就是想報複季琛和季二爺嗎?
常萬琴是不打算摻和, 況且,季琛和季二爺倒了,季修的機會也就大了。
那廂,胡可麗回了餐桌,也不再嚷嚷著要見爺爺。
那位老者重提道:“季琛,你聽沒聽見?”
“賀平是我助理,”他看向老者,不耐煩道:“你不滿可以出去。”
“你!”老者氣噎。
季琛冷冷一笑。
他的目光看向對面坐著的李茉如,接觸到他的目光,李茉如臉頰羞紅,微微低了低頭。季琛的眉頭皺的深,他揚眉,忽而道:“蔡美紋呢?”
“注意你的言行,她是你母親。”老者一旁的中年男人責怪道。
季琛嘲諷道:“二爺仁慈,看重家族和睦,可他估計臨死都想不到,養了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們別的本事沒有,反咬一口再抱團的本事倒是不小。”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你胡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中年男人憤怒的拍了拍桌子。
“太過分了。”
“畢竟是在外面長大的,基本的教養都沒有。”
“季家怎麼能交到這種人手裡,要是給老祖宗知道了,我們是要跟著遭天譴的啦。”
這些人在飯桌後面嘀嘀咕咕,季琛卻不想再開口了,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戒指,一直等到十分鐘後,蔡美紋才姍姍而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名老律師,是季家以前,大爺還在世時,就為季家工作的律師。這次蔡美紋特意趕去海市,就是去請老先生。
老先生看見季琛後,感嘆了一句:“像,真像老太爺。”
蔡美紋拉開椅子,請老先生坐上去。她嫣然笑道:“這家宴,才算是人全了。不過,二爺不在,哎,他老人家也不方便下來,我們先吃吧。”說著,拍了拍手,傭人把備好的熱菜熱湯端了上來。
她這一副儼然一家之主的作態,令得很多人不滿,但沒有人去糾正她,面對這場紛爭,大多數人都選擇觀戰,以免被誤傷。
而且,老先生並不算季家人,頂多是在季家工作過。蔡美紋把他請來,怕是有要緊的事。
蔡美紋道:“王老先生,老太爺生前最信任您,今日將您請來了,實非叨擾,眼下季二爺病重,季家的繼承人理應是季琛,這點,我沒有二話。只是,當年我丈夫去世前的遺囑,是您看管的,可還記得他的遺囑裡,季氏的股份,應有40屬於我。”
這一番話,驚的在場眾人咂舌。40的股份僅比季琛的少幾個點。
老律師稍稍考慮了片刻:“我記得確實是有這份遺囑。可他後來毀掉了遺囑,從新草擬了另一份,在新的遺囑裡面,並無要求轉讓40股權的要求。”
蔡美紋道:“老先生,您年紀大了,當初我丈夫死前,只見過你和季二爺,二爺現在不頂事了,你當好好想想,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逼你更換了遺囑。”
“這……我,”老先生目光呆滯。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那份遺囑我一直留著,王老先生,你看看是不是這份。”蔡美紋招收,一名助理把資料夾遞給她。
老先生戴上老花鏡,翻了翻檔案,點頭:“是,就是這份。”
蔡美紋看向季琛,得意道:“季琛,你也看看吧。”
議論聲不斷,季琛隨口翻了翻,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表情,翻完了,他笑了一聲,把遺囑丟在桌上:“你搞這麼多事,原來是要錢啊?”
“40的股份,能滿足你?”季琛冷冷道:“一份偽造的遺囑,加上一個頭腦不清醒的老頭,就想分掉季氏的股權,蔡美紋,你出國這些年,腦子退化了啊。”
“賀平,把遺囑拿去鑒定中心,王老先生帶走。”
蔡美紋站起來,揚了揚下巴:“今日你敢來,就應該有了覺悟。季琛,你以為我什麼準備都沒做嗎?”她輕聲道:“動手。”
話音剛落,從飯廳的四角門裡,走出來數名打手。飯廳上亂成一團,盤子碗碎了一地,早就站位的一些人自覺朝蔡美紋靠攏了些,“哥!”季修想跑過去,被常萬琴一把拉了回來:“小祖宗,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察覺蔡美紋朝她看了一眼,常萬琴抱起吵鬧的季修,默默的站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