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對一般性質的殺人越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崑崙派畢竟是沉澱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龐然大物,捫心自問,或多或少都有些顧忌,可要是雲軒等人都去了海外,那就可以盡情的放開手腳了。
在煉炁界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陸有規,海無法,一出神州命由天。
海外,藏著無數的天材地寶,也蘊含著無數的危機,越往深處,機遇越大,相對應的危機也就越大,只有不斷變強,才有探索的資格。
“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守護此處陣臺的青衣男侍見慣了這等場面,此時搖著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不過在他抬頭時,卻見了一位熟人上了陣臺。
他右手放在左腋下,左手捏著下巴,用傳音術戲謔道:“呦呦呦,這不是李師姐嗎?師姐什麼時候手頭緊到這步田地了,怎麼也想去幹那一行?記得要改頭換面,千萬別暴露了身份才好哦!”
“少貧嘴!速速啟動法陣。”黑痣侍女翻了他一眼,抱著臂膀冷冷說道。
青衣男侍為難道:“這不太好吧。傳送陣又不是我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這是宗門開的,每次傳送都要消耗靈珠的。”
黑痣侍女嗤鼻道:“那你擦亮了眼,看看這是什麼。”
“嗯?”青衣男侍目光在那塊紅玉劍牌上一凝,訕訕道:“恕罪恕罪。”如此說著,將手中陣牌一催,便將傳送法陣啟動。
幾乎是黑痣侍女前腳剛走,大殿外拐進一人,正是那位瓜子臉侍女。
“這不是林紫煙林大師姐嗎,今兒刮的什麼風,竟把你這大人物吹來了。”青衣男侍笑嘻嘻地道。
此女似嗔似讚的道:“哪是什麼大人物,就師弟你嘴甜。”頓了一頓後,她似想起了正事,道:“對了,青索師妹是去了東海之濱吧?”
“師姐找她有事?”
“方才聽師妹說要去了斷一樁因果,並借去了我的‘青紗障’。可我那師妹性子火烈,且又與我師承一脈,心中委實放心不下,故而想去助一把力。”林紫煙緩緩說道。
“這樣啊!”青衣男侍大有深意的說道:“那師姐你可要抓緊時間了。”
……
……
……
雲軒只覺得身子一輕,再定睛看時,已然踏足在了沙灘上,潮溼的海風撲面而來,帶著點淡淡的海腥味。
雲軒看了眼在海面上載沉載浮的漁船,又向左右看去,在這十餘丈之內,修建著一座座傳送法陣,一位位煉炁士從中出現,在交付了靈珠後,又神色匆匆的步入另一座傳送陣。
或是起了只能迷惑凡人的隱身法,出了幻道法陣引起的紅色光罩,或跑、或飛、或乘法器、或騎飛禽走獸,向四面八方散去。
漁民在為生計奔波,修士在為道行奔波。
對於普通的凡人或煉炁士,哪一行哪一業,都是不容易的。可再苦再累,為了一口氣,為了美好的將來,都要堅持下去。
所以,人們在希冀,在憧憬。凡人說:等我以後有錢了,怎樣怎樣……;煉炁士說:等我成就真人之位,怎樣怎樣……
念想,給了人希望。也破滅了一個個希望。
為什麼破滅?因為他們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沒考慮過起點合不合理,沒想過過程對不對。
不對,並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們不願意去想。
因為現實太過殘酷,他們潛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可是,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可是,年少時每天喝著雞湯,聽著勵志的故事,過著頹廢的生活。
往事不堪回首啊!
雲軒握了握拳頭,眼中是一片堅定與……無情。可在他仰著頭,深呼吸過後,再睜開眼時,眼中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不受七六羈絆。
回過身來,抬頭看去,是一條由低到高,延綿數百里的山脈,這便是一線天山脈,分割了青州與朱雀州。
或許這十餘里的山勢起伏不大,又臨近無盡之海,所以這兒的山脈上並無四季飛雪,當然也沒有炎上雪蓮、潤下雪蓮、飛狐這三種藥材了。
當然,這對雲軒來說並不是重點,他望了眼一位飽經滄桑的漁夫將漁船推上沙灘,然後垂頭喪氣的扛起破了一個大洞的漁網,向此處走來。
不過在碰到凡人並不可見的紅色光罩時,就自然而然的向旁滑去。不過漁夫所見,自己確實是向前走的,並沒有問題。
漁夫走得遠了,第五仙音也已經跟守護某座陣臺的侍者談妥了,在遞上一枚芥子符後,衝雲軒等人招了招手。
雲軒看了眼此處陣臺前立著的三角木牌,暗自唸了聲:“海神島。”
海神島,他在書中見到過,是在東海第三海域的最深處,是崑崙派能滲透的最終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