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有著潔癖的樊天此時也是用棉袖狠狠擦了擦流下的鼻涕,轉過身去,發了瘋似的向一線天山脈跑去。
那女子聽了樊天這番話,心中本就不是滋味,再見一向沉穩灑脫的心上人這般姿態,心中不由一陣刺痛,愧疚非常的她看著跑遠的樊天。
女子峨眉緊蹙了稍許,最終還是長長嘆了口氣,用頭巾掩了這張花容月貌,背好裝著乾糧的行囊,步履維艱的跟了上去。
終朝不止的大雪轉眼就掩埋了二人的足跡。
但奇怪的是這落下的積雪,不管過了多少年月,也只能沒人膝蓋,再也進不得分毫,著實奇異!
……
不知過了多久,這兒又聯袂行來三人。
這三人不管是面相,還是氣質,盡皆不俗。再看他們踏雪無痕,風霜莫進,自是煉炁士無疑。
就在此時,居中那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婦人看了左邊這位頭戴解元巾,揹負笈囊,一臉書卷氣的俊氣秀才一眼,吳儂軟語的說道:“妾身見神機先生髮笑,定是想好破陣之法了吧?”
被稱作神機先生的俊氣秀才先是將手中這卷磨損嚴重的書冊輕輕合起,然後從體內自然而然的走出另一個自己,將這卷書冊小心翼翼的裝回笈囊。
待“自己”回到法身中後,俊氣秀才右手一抖,‘唰’的一聲開啟一柄憑空出現的摺扇,使勁的閃動,一時間顯得意氣風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矯首昂視的俊氣秀才也感覺此情此景與自己的畫風有些太不襯托,所以握拳抵唇,輕咳了兩聲:“低調!低調!”
隨後,他才搖頭晃腦地說道:“破陣之法不足一哂,到時自有分曉。教在下憂心慮慮的想必白骨夫人你也能猜到一二了吧!”
見他這般說辭,白骨夫人也是保證道:“先生只要能破了那座法陣,妾身定能掃清第二關路障,至於最後一卡,還要看妙妙你的了。”
那被喚做妙妙的紅裙女子大約二十來歲,身材高挑,豐腴有致,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蕩人心魄的風情,一張桃花般燦爛的臉蛋兒上洋溢著嫵媚無限,散發出一股來自骨子裡的嫵媚。
聞聽此言,她嫣然笑道:“姐姐放心便是!”
見俊氣秀才眼神隱晦的掃來,她當仁不讓的丟擲一記媚眼。
這讓神機先生心中一蕩,暗罵一聲:“哼!騷貨!等這事了了,定教你在爺胯下哭爹喊娘。”表面上卻表現的是一貫的正人君子模樣。
白骨夫人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既然二位都準備好了,那咱們這就去破了那座神階位的‘虛元一氣法陣’,也好矬矬那人銳氣。”
“理當如此!”
神機先生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在下倒要看看,這虛元一氣法陣能攔我幾息。”話音未落,人已化為一道滾滾翻騰的黑煙直上重天。
鏡頭順著一線天山脈最中央開始往上看。
此時的重天之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這兒飄浮著一座十餘畝大小的黃銅羅盤,羅盤豪芒閃耀,氣機恢弘,儼然是一宗通靈法器。
在羅盤四角,各朝外站著一尊三頭六臂的百丈銅人。
銅人身披重鎧,一臉面無表情,一面猙獰兇惡,一相得意洋洋,六條手臂所持刀、槍、劍、戟、鉞、盾,俱有熒光起伏。
有見識者,自然知曉這四尊銅人乃是仙階位的傀儡,其所持法器品質也遠在圓滿層次。
再說這面羅盤的外盤上,赫然三五成群的站著千餘位一、二重天的煉炁士,此時正交頭接耳的說著話兒。
至於內盤上所立之人,排場可就大了。
內盤五十二層,三百八十格中俱有煉炁士朝外仗劍而立。
這些煉炁士無一不羽衣星冠,容顏俊秀,氣質出塵,功參二重,劍意浩蕩。
若是單個往這一站,定是卓爾不群,萬眾矚目。
但此時群英薈萃,反教人眼花繚亂,不知該欣賞那一個才好。
但由此也可以略窺崑崙劍派底蘊,如此出色的人物,到了崑崙劍派,也不過泯然眾人矣。
至於天池中,並無指標,反而立著一位飄逸若仙的年輕道人。
一眼望去,就從眾人中脫穎而出,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傲人風采。
眼見的一尾黑煙升上重天,向此飄來,他頓時一聲郎笑:“來者可是神機道友?”
“如假包換!”
神機先生從黑煙中走出,拱手道:“怎不見沈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