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胡三有些猶豫,向身邊二人看去。
卻見雲軒微微一笑,拱手道:“叨擾了。”率先大步向門內走去。
墨心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還是忍住了,一把抓住胡三胳膊,神色警惕的快步跟了進去。
側讓兩旁的二人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也是跟了進去,將門戶再次關嚴,犬吠人聲再次淹沒在了沉沉夜色之中。
這兄弟倆生活過的實在太過湊活了,積了好大一灘水的院子左邊是一行牛棚,裡邊混住著一條黃牛、兩頭驢,還有五六隻羊,一陣風兒吹來,味道大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右邊犁出來了一大菜園,種的都是些世俗常見的蔬菜,特別是那一個個黃瓜長得又粗又長,實在喜人。
胡三瞥了眼繃著一張臉的墨心兒,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與大門相對的是三間土坯房,正廳牆壁上掛著一幅‘三清祖師圖’,高腳長桌上擱著一尊少了一耳的青銅香爐,兩隻竹篾編制的盤子裡放著些瓜果祭品,桌子兩旁各是一張長被高腳椅,兩列各有三對椅子對排,中間還各夾著一隻高腳方桌,桌上俱放著一隻木盆,用來盛接房皮上漏下的雨水。
五人分賓主坐定,兩位豪俠打扮的兄弟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雙掌擱於膝蓋,正襟危坐的男子輕咳了一聲,言道:“來時,你家長輩想必是說過我等存在的吧?”目光向胡三看去。
在進門剎那,便脫了泥溼皂靴的胡三此時光著腳蹲在椅子上,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腳趾頭。
聞聽此言,頓時露出連他自己都沒有深思,或者已經覺得理所當然的諂媚之色,忙翹指道:“大俠果然慧眼如炬,來時老祖宗確實說過一二。”
“哦?不知是如何說的?”
那位半躺在椅背上的抱臂男子壓了壓斗笠,似笑非笑的如此問道。
雲軒側了側身子,也是饒有興趣的望向了胡三,在來前,不管是胡不喜,亦或是天機真人皆未曾提及此事,不知是有意忽略,還是另有深意。
後者‘嘿嘿’笑了兩聲,盤膝坐在椅子上,抖了抖溼漉漉的蓑衣,搓著手乾笑道:“說了可別生氣啊!”
那二人哼笑一聲,齊聲言道:“但說無妨!”
胡三是個閒不住的人,一刻不動就渾身難受,此時抓耳撓腮道:“據老祖宗講,爾等皆是摩崖真人後裔,自誕生起便活在此秘境之中。
“有靈竅者,皆會被永恆界碑賜下‘斬因丹’,為其換血洗髓,從此再不受血脈羈絆,方可安然離界,拜入仙府,以求長生。餘者,只能老死此界,終不得自由。”
“能知曉此內幕者,看來你家老祖在仙府職位不低嘛?”那二人聽後,如此說道。
看著二人說話異口同聲,配合默契,胡三不由暗自嘀咕道:
“兩個傻蛋,還不知道崑崙劍派早把摩崖秘境送給我們了吧!嘿!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得色,翹指道:
“兩位兄長果然明察秋毫,老祖不才,只能區區暫居本門大長老一職,可惜可惜!”未了,還扼腕長嘆,彷彿說的就是自己。
坐在左首的雲軒與下位的墨心兒神色不變,淡淡地看著胡三,就看這小子怎麼裝。
那二人一聽大長老三字,略有動容,據代代族人口口相傳,崑崙劍派規矩森嚴,職位井然,達者居之。
以下往上分別是記名、執事、外門、內門、師傳、真傳、秘傳、護法、長老、殿主、掌教,除了個別特例,餘者皆要遵循規矩行事。
不曾想這外界來的小子竟是仙府長老的後代,比之自家老祖官職要大上一階,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對,能坐上大長老一職的本就非人一般,所留子嗣也如此才對。
說到底還是自家訊息太過閉塞,他倆還記得,據上回遇到外來者,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自己還是個黃毛小子。
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無過多變化,聽老人講,這叫古井無波,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身為摩崖老祖的直系後人,這點心理素質必須有。
“原來如此。”
二人點了點頭,嘴角首次露出一絲笑意,左位那人自報身份道:“聊了這麼久,還不知三位貴姓,在下柳元尊,這是家弟柳元蓮,乃是摩崖老祖第三十六代直系後人,掌本界二十八座小摩天。”
雲軒看得仔細,說到這時,那自稱柳元尊的男子眼中難掩一抹傲色。
那二十八座小摩天又是什麼,難不成是天機真人所說,某些自恃法力深厚的真人在煉製秘境時,以秘術將秘境切割成獨立的一部分,視法力深厚程度不同,最多可切割成天罡地煞總數,每一塊‘天地’皆是獨立空間,各有各自的天象變化。
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儲存所留寶物的完善,譬如說某種靈藥性陰寒溼冷,倘若切割出一方適宜的天地供其生長,那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