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三天之後 。
碧落福地,四季如春!
九州沃土,白雪皚皚!
這一日清晨時分,有七八道藏形匿跡的遁光自青州天樞群與天璇交界處的‘三百里大雪谷’中頂著鵝毛大雪冉冉升起,三兩個閃動就穿過密佈彤雲,上升極天雲海,紛紛落在了一朵七八丈大小,形似白雲的遁空法器上。
遁光斂去,現出三十餘人。
八位真人見禮畢,坐落在內圈八個蒲團上,也不知心情好,還是另有打算,竟談玄論道起來,說的卻基本是自修道伊始至通靈境一重天大圓滿所遇到的大小問題,及法力每有進展的感悟見解。
外圍二十四隻蒲團上恭恭敬敬跪坐的門人弟子聽師門長輩說起心得體會,那還不知自家撞了個天大機緣,紛紛豎耳傾聽,有悟性極佳,且已有法門傍身之輩憑著八位真人寥寥數句玄機暗藏的點撥,竟茅塞頓開。
原本想不透的疑難雜症,堵在死衚衕中的自己,憑仗這幾句至理名言引導,竟又走上了一條康莊大道。
這讓他們還有些納悶,現在想來,原本不是問題的事兒,怎麼就成了問題,只要稍微深究就能想通,自己怎麼就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就是境界差距!
境界高深的煉炁士只要仔細一探查低階煉炁士炁機強弱,就能分出此子所習煉道法門品質高低,再一觀其術法威能,基本就能被掂出幾斤幾兩了。
這跟眼光老辣無關!
見門下弟子盡皆陷入了沉思,八位真人相視一笑,亦是閉目養神起來。
雲軒把這些暫時無大用,以後定會用得著的經典名句給死死記在心頭,抬起眼皮看了下眾人都在閉目沉思,自己也正準備假裝感悟,實想睡上一覺的他感到有人戳了戳他胳膊,只好偏頭向左看了看,正見乾瘦少年對著他擠眉弄眼,笑歪了嘴。
看雲軒就這麼靜靜看著,乾瘦少年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只好向左猛然一個偏頭,再突然扭了過來,生就奇相的他頓時換了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樣,眼神幽怨的看著雲軒,好像把他怎麼了似的。
後者頓感一陣惡寒,乾脆眼睛一閉,再不理會這廝。
可他顯然低估了乾瘦少年能耐,就聽耳邊炸起了乾瘦少年歇斯底里地哀嚎聲:“師兄,師兄,求求你了,不要拆散我和心兒,讓我和心兒在一塊吧!”
這讓雲軒一陣無奈,這三天來,這位與胡不喜有些血緣關係,名‘三’,因長得像猴子,所以打小有個綽號叫‘猴子’的乾瘦少年有事沒事就往他住的石塔跑,二郎腿往那一翹,磕著葵花,話匣子一開就把不住了。
雲軒對著少年倒無惡感,只是這傢伙說話沒個正行,很是能扯,把牛皮扯破了,還能表現的一本正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雲軒也覺得猴子是個人才,最起碼這廝很自信,時不時拿出一面打磨的很是光滑的銅鏡出來顧影自憐,再擺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高人風範的滑稽動作,還問他瀟灑不。
在這事兒上,他真不想說打擊人的話,只好絕望的捂著額頭表示微笑。
胡三見雲軒抓耳撓腮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能形容他絕世風華的詞句來,這讓他很是無奈,太過完美也是一種缺憾啊!
可為何在他眼中,絕色天仙的心兒妹妹就看不上自己呢?不對,因該說是心兒妹妹太自卑了,覺得配不上自己才對。
因出發前,胡不喜給三人各給了一片‘心聲海螺丹’,一經服下,效存百日。
雙方在百丈距離內,只要默唸對方姓名,就能透過心聲交流,而不使他人知曉。
為了不再受胡三聒噪,他準備妥協,換一換位置,成全了他。
可自己甫一起身,跪坐在他右邊的墨心兒扯了扯他這件火鳳山專為門人弟子配備的青衫窄袖,衝他搖了搖頭,以心聲海螺傳音道:“師兄別理他,讓他自個兒嘮叨去,過一會他自覺無趣,就安穩了。要是給他一次機會,那傢伙就會蹬鼻子上臉。”
雲軒被這聲‘師兄’叫的愣了一下,看了五大三粗,虎虎生威的墨心兒兩眼,鄭重問道:“師妹年齒幾何?”
“比猴子年長整整一個枯榮,小妹今年十五啦!”墨心兒被這聲‘師妹’也是逗笑了,聲音中還帶著一些嗲氣。
雲軒摸了摸鼻子瞅了眾人一眼,心中很是不得勁。
再說胡三,看心上人眼神有異,鑑於自己人品略差,腦門子轉的飛快的他又傳音道:“好師哥,就當我求你了。”
“那你剛才不坐過來?”雲軒撇了撇嘴,又忍不住看了這膀大腰圓,年歲卻比他小個一歲,可力氣大的嚇人的墨心兒兩眼。方才起身時被一扯袖子,差點沒給拉倒,要不是自己掩飾的好,還真要出出小丑。
“剛才妮子眼神太兇,要是做過去又要掐我胳膊了,她力氣大,我不敢!現在想通了,不怕她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