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洋閉上眼睛喝了口茶,類似的故事他這些年已經聽過太多,多聽一次就讓他心情沉重一分。
郭迪繼續說道:“她雖然要強,但畢竟是個女人,應付不了那些討債的,所以我就去借錢幫她填了窟窿。”
“你幫她借錢,現在住在她家?”蘇洋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嘿,沒看出來,老郭你還挺風流的,看來那三刀你是捱得心甘情願啊。”
郭迪苦笑著搖搖頭:“別亂說,李姍姍是…是我一位老領導的…乾女兒。”
“老領導的乾女兒?”蘇洋咬言咂字的重複了一遍,表情變得有些詭異:“你的老領導不就是…”
郭迪衝他便一抬手,淡淡說道:“是誰不重要,你要猜就在心裡猜好了,別說出來。這個服裝代理生意是領導幫她聯絡的,她年輕沒經驗,領導離開湖山之前專門叮囑我關照她。”
“哦,是這樣。”蘇洋喃喃點頭:“李姍姍遇到困難,你那位老領導就不幫幫他這個…這個‘乾女兒’麼?”
郭迪垂著頭悶聲道:“去年年底老領導來過湖山,當時姍姍想見他,但他沒時間。我也給他打電話說過姍姍的困難處境,他答應想辦法,但後來就沒動靜了。”
“唔,這可真是,嘿嘿,提褲子無情啊。”
郭迪“嘖”了一聲,似乎是埋怨蘇洋說的太露骨:“直到上個月他們上門堵我,姍姍也急了,打電話求他幫忙,領導這才答應年底前幫忙把我的債務解決掉。”
“哦,那還好。”蘇洋長長舒了一口氣,搖頭笑道:“真沒想到,宋…那位領導居然,嘿嘿…居然還有這麼一段。”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郭迪稍稍壓低了聲音:“這件事整個湖山分行沒別人知道,我今天是為了跟你交代清楚借錢的事才說起來,你最好把聽到的這些事爛在肚子裡。”
“你放心吧,我嘴很嚴。”蘇洋嘆了口氣:“這麼說,你借錢全是為了幫李姍姍,也真難為這一片苦心。不過你為他受點皮肉之苦也就算了,如今把工作都混丟了,是不是代價太大了?領導就沒替你說句話嗎?”
郭迪緩緩搖了搖頭:“攤上這種事兒,老領導不方便說什麼,我能理解。不過顧玉福那孫子太混蛋了,這件事明明是可大可小,他偏要開除我,一點情面都不講。我現在是沒心情,等將來哪天高興了,把他那些破事兒也抖摟抖摟。”
蘇洋愕然道:“顧行長?他?他能有什麼事兒?”
“你天天在支行待著能知道什麼?我給他開了一年車,有什麼事兒能瞞過我?”郭迪橫了蘇洋一眼,見他愣愣的不接話,便向前湊了湊:“我知道你和姓顧的有交情,但你還年輕,有些事也得多個心眼兒。”
蘇洋大感意外:“我?和我有關係嗎?”
“湖工集團是你的客戶吧?他們在九合莊那個樓盤你知道嗎?”
“知道啊,怎麼?”
“顧玉福的老婆孩子在那按揭買了十七套房子,你知道嗎?”
“十七套?”蘇洋驚道:“他們在湖山買那麼多房子幹什麼?”
“你傻啊?”郭迪不屑的翻翻眼皮:“他拿到的價格很低,等過幾年房價起來再轉手一賣,你算算能掙多少錢?”
“有這種事兒?!”蘇洋將信將疑的看著郭迪:“你聽誰說的?”
“肯定不是他告訴我的。”郭迪哼了一聲:“自從咱們行給湖工貸款之後,顧玉福經常去跟他們董事長見面,有時候吃飯,有時候喝茶,我就在外面跟董事長的司機一起待著,慢慢就混熟了。有一次吃飯時那司機推薦我買九合莊的房子,不小心說漏嘴了,我才知道顧玉福買房子的事兒。”
蘇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怔怔的張著嘴說不出話。郭迪幫他滿上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說道:“姍姍擔心我,催我回去了。其他事有機會再說吧,你自己掂量掂量,以後多警醒著點。”說罷他起身在蘇洋肩膀上一拍,緩步走下了樓梯。
蘇洋端起茶喝了一口,想起顧玉福前些日子說服自己給湖工增加額度時的循循善誘,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沒事吧!不管顧行長和他們之間有什麼貓膩,畢竟湖工的實力是明擺著的,應該不會出什麼毛病。蘇洋安慰了自己幾句,剛鬆了一口氣,驀的又想起四年前範剛在電梯裡對自己說過的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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