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微微應了一聲,微笑著似乎是不屑再回話。
而他身邊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被王敘的說法逗樂了,忍不住調戲起童墨來:“喂,小小女子,還不快行禮。”童墨已經被嚇得瞪大了雙眼,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應答,爾後,噗通跪倒在地。
高母程夫人的態度卻馬上來了一個大轉彎,已經滿臉笑意地迎上來:“原來是新都侯府的女公子,老身不知情,有失遠迎。不知女公子芳名?”
王敘笑著福身道:“在下王敘,見過夫人。”
雖然立王敘為太子妃的詔書尚未頒布,但程夫人的訊息向來靈通,一聽名字,原來眼前這位就是未來的太子妃,更是熱情萬分地招呼著,又對青靈說:“敘姬前來,你怎不早些告訴我?如此招呼不周,還望敘姬莫要見怪。”
王敘忙幫青靈解釋:“我與青靈是自小的玩伴,本只是過府來敘舊,也不想過於叨擾,還請夫人不要責怪青靈。”
程夫人笑道:“敘姬莫要客氣,都不是外人。”又指著邊上剛才戲弄童墨的男子說:“此乃犬子高劍,自幼跟在太子身邊行走,如今是太子舍人。”
高劍玩笑道:“卑職見過太子妃殿下!”
王敘頓時尷尬地紅了臉,劉昭咳嗽了一聲,高劍馬上賤兮兮地走前去道:“殿下,這邊請。”
程夫人忙親熱地拉著王敘的手道:“這高劍啊,說話時時不知輕重,敘姬莫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才好。”
尚青靈也笑道:“二弟生性如此,王敘你不要見怪。但我們二弟是個難得的奇才,我們現在所用的書紙,就是他和宮裡的孫置一起發明的。”
什麼?王敘的腦迴路突然通了似的,對啊,現在才是西漢啊,怎麼會已經有白紙了呢,她之前完全把這個給忽略掉了。難道有其他的現代人穿越回來,改變了這個世界嗎?是啊,以前的西漢,皇後趙飛燕是沒有兒子的。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改變了,是嗎?
程夫人見王敘驚訝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忙邀請道:“老身在敞廳備了薄酒和歌舞,還請敘姬務必賞光……”
王敘好想哭著說不要,可惜禮節上卻不允許她拒絕,她唯有老老實實地拉起已經嚇呆的童墨,跟著他們往前走。
敞廳與涼亭之間是一個小小的清水湖,湖面有一個三丈見方的木質舞臺,一時間歌舞昇平,酒盞流轉。
敞廳內,太子上座,西側是王敘和青靈,東側是高程氏和高劍。王敘忍不住偷偷留意著高劍,他會不會也是穿越者?
高劍舉杯向她敬酒,王敘試探地說了一句:“幹杯!cheers!”
高劍馬上心領神會,豪爽地大聲說:“cheers!”然後一飲而盡。
王敘瞬間驚呆了。
童墨忙小聲嘀咕道:“敘姬,你們幹嘛互相說去死啊。”
而程夫人則用眼神示意著她這作死的兒子,輕聲說:“什麼去死?!盡說些不吉祥的話。”
高劍得意地搖手道:“阿母,你不懂。不是去死。是‘去而死’!意思就是把這杯酒喝了,我們就是好朋友,我甘願為你而死!這種說法最近在宮裡流行開了。”
王敘問:“宮裡很流行?”
劉昭也點頭道:“是啊。難道你不是從宮裡學的?”
“確實是,”王敘忙撒了個謊:“上次去長信宮,宮女教我的。不知道這話怎麼來的呢?”
高劍道:“宮裡這些話,以後慢慢研究,來日方長,我已經‘去而死’了,你也趕緊‘去而死’!”由於高劍的發音不準,王敘忍不住笑起來,搞得大家都沒來由的大笑。
看來,皇宮裡一定有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不然這“cheers”從何而來呢?
正吃得酣暢之時,程夫人對著外面的舞姬拍了拍手掌,舞姬們便伴著音樂的節奏,慢慢移步室內大堂。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欣賞漢朝舞蹈,王敘竟有些痴迷。與她以前在舞臺上的伴舞不同,這古代的美人兒,身姿要更為柔軟,不注重力量,而更注重形態之美。
中間一個姿色絕美的舞娘身穿大紅色輕紗流仙裙,體態如靈蛇般靈活,那股風流韻媚,把王敘的魂兒都給吸走了。
一曲終了,那紅色舞姬剛好站在了太子的邊上,便一溜依偎在了太子身上。
王敘愣了一下,只見那舞姬端起酒杯,親喂太子喝酒。劉昭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張嘴一飲而盡。王敘不禁鄙夷地斜眼瞪了他們一眼。
劉昭看見王敘的眼神,不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撿起案上的小果子,親自喂那舞姬吃。
堂上眾人似乎都不以為意,程夫人笑道:“太子不如今晚就住我們府上,讓秦姬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