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鉗制住的金一鳴渾濁的雙眸漸漸恢復清明,抵在他太陽穴的槍口,冰冷而刺骨,只要持槍的人食指一動,他便會爆頭而亡。
可是此時,金一鳴並沒有感到害怕,他輕輕轉動眼珠,費力的看向不遠處揚手製止呂傑的司徒少南。
雖然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剛剛顫抖的聲音裡可以感覺到她的害怕。
只是,金一鳴已經分不清她的害怕是真是假,此時的司徒少南就像蒙上了一層霧,讓他看不清,辨不明。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讓人毫無防備。
金一鳴沒有理會現在的狀況,旁若無人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沉默良久的他緩聲對司徒少南說,“是真的嗎?”
其實到這一刻,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他多希望司徒少南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在她的操控下發生的,都是意外,意外......
司徒少南緩慢的垂下了手,手心的冷汗浸透了作戰手套。
她要如何回答他,到了現在,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
司徒少南的默然,讓金一鳴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他閉了閉眼睛,自嘲的勾了勾唇,他還在奢望什麼?一切不過是一場戲,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的他愚不可及。
被拓威鉗制的手無力的一鬆,原本被他死死攥在手中的照片嘩啦一下子便散落到了地上,被風一吹如秋日的落葉,帶著不甘的落寞翻滾旋轉。
定格在照片上或喜悅,或嗔怒,或深情的畫面。是這場鬧劇的見證。
昨日種種如影在目,原來不過是他一人的獨角戲,可笑,可笑,可笑......
忽然,他釋懷的一笑,怨嗎?當然怨。只是他不怨其他。只怨自己。
司徒少南並不想解釋,也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本來就是她布的一個局。而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
呂傑冷冷的譏笑,“多有趣的一場戲,不如讓我幫你們設定一個新的結局怎麼樣?”
只是他的話,已經激不起金一鳴的任何情緒波動了。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做什麼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著他的角色扮演。只是作為‘演員’的他卻沒有劇本,不知結局。
“司徒,我想你不想看著他為我陪葬吧?不如咱們做筆交易如何?”說著呂傑向她的身後望了過去,“都別藏著了。出來吧,堂堂一個旅長這麼畏首畏尾的,豈不掉份兒。”
金一鳴瞳孔一縮。他知道司徒少南一定帶著大隊人馬,只是沒有想到會是他。曲浩則,特戰旅的旅長。
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突然一陣陣發寒,比剛才還要徹骨的寒。
隨著呂傑的話音一落,聽不懂他說的什麼的手下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只是端著槍指向司徒少南的方向,可當看到緩緩出現在她身後,和她一樣全副武裝的迷彩大軍時,所有人都驚恐的聚攏起來,端槍的手都顫抖的不能自已了。甚至有的已經雙腿脫力,跌坐在了地上。
曲浩則從容不迫的緩步來到司徒少南的身旁。
呂傑看著曲浩則的出現,冷然的一笑,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看到從曲浩則身後走出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黑色西裝上衣的包裹下,顯得異常消瘦,憔悴的面容滿是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