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永熹十五年十二月十三。
老天是公平的，南下的寒流讓大周軍隊止步於紫荊關下。也讓蒙族不能逐水草而居。
即使強悍的體魄，也不能讓他們抵禦呼嘯的北風。這群自詡為草原狼的後裔們在這樣颳著刺骨北風的冬天裡，也就只能在帳篷內抱著牲畜瑟瑟發抖。同時像長生天祈禱冬天早日離去。
然而，這只是普通的牧民生活罷了。即使在蒙族一個小小的頭人也可以躲在整日燒著牛糞的溫暖大帳內。摟著牧民們貢獻的蒙族少女，聽著歌看著舞，吃著烤得金黃的小羊羔。
對他們來說，冬天，不過是長生天獎勵他們徵戰了一年的休息時間而已。
而對於小有財産的哈喇族的族長哈喇子模來說，則更是如此。當然，這裡的財産包括牛羊馬和牧民。部族中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
在哈喇族牧民躲在帳篷內瑟瑟發抖的時候。哈喇子模正在溫暖如春的大帳內看著眼前的兩個異族人。
“漢人，說出你來的原因！不然，我的勇士不會讓活著走出去。”哈喇子模搞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的兩個漢人。於是恐嚇道。
“尊敬的族長，您的勇士如同草原上最勇猛的狼一樣。您的睿智也讓我們驚訝。我們在您的威嚴下，只能如同兔子遇到了狼一樣瑟瑟發抖。但是，請您給我們說話的權利。”操著一口流利的蒙族語，雖然心中鄙夷的要死這個壯漢族長。
但是，大周樞密院北面房副指揮使餘楚還是得裝出一副表面上恭敬的樣子。好讓這個蠻夷降低警戒性。
回想著自己見到這個蒙族小部落的首領。他還真的是費勁千辛萬苦啊。先是靠北面房的密諜線假扮商戶接近蒙族，再是買通哈喇族的大大小小的魑魅魍魎，最後才得以和自己的副手見到這個正坐在高位上在打量自己的首領。
“哦？你倒是懂我們的語言風俗啊。好吧，看在你如此機靈的份上，說吧，為何我們這裡。大周皇帝陛下要封賞我等？”
別看人長的五大三粗的。但是從他嘴裡漫不經心的說出來的話，卻讓餘楚的瞳孔緊然一縮。良好的諜報訓練沒有讓他有更多的表情。但是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怎麼會知道。我那裡暴露了。會不會完成不了任務。
餘楚這個時候心中滿是如此類的想法。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看似粗獷的大汗居然能一眼看出他來的目的。
“哈哈哈哈，漢人小崽子，你不用掩藏。老子當年在長安城內溜雞鬥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這個時候突然哈喇子模用上了流利的漢語和他對話。
“額，族長原來去過長安？”餘楚心中疑惑。這貨還在長安待過？看樣子還待的時間不短？
“是啊，那是我還沒當上這族長的時候。在長安內待了整整六年。老子住宅變最多的就是和你們這種散發著相同氣息的人了。再者，你真的以為你在本族內做的一切本汗不知道？呵呵。所以，別掩飾了告訴我你的來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老子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哈喇子模笑呵呵的解釋了自己以前的經歷。
‘怪不得吳王殿下建議我等來這個小的可憐的部落。’餘楚心裡想。想到出發前吳王殿下建議樞密院的大佬把原定的部落換成這個部落時，他還很疑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好，既然族長和我大周有過交往。那麼餘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咱們快人快語。”餘楚稍微停頓了下，整理了下語言“想必族長也知道，我大周剛殺退了在我大周領土上作亂的撮兒蠻夷。然，百足蟲僵而不死。雖然我大周不懼此區區蠻夷。但是，被我大周打的只剩下一口氣的夷族難免做出些喪心病狂的事，比如說襲擊族長您的……”
說到這裡，餘楚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哈喇子模。
“呵呵，果然，這才是貴使來的目的吧”稍加思考的族長笑到“擔心我族安危是假，借我族之手，牽制夷族才是真吧。”
“這，族長這樣理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是陽謀。我也打聽到了，這次夷族確實元氣大傷，不僅掠奪的沒帶回來多少。反而傷兵重患一大堆。如果不出所料，餓極了的黃太吉下一步就是那我們這些邊境部落開刀。老子也不多說啥。我們蒙族漢子一向好爽。想要我們給你們賣命可以，給好處！”
想明白了的哈喇子模也不廢話，張口就問大周要好處。
聽到這裡，餘楚也鬆了一口氣。媽的，就怕你不要好處就把老子拉出去斬了。老子這次來就是來送好處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大周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只是族長啊，我大周剛打了一仗，加上這又是冬天，地主家沒餘糧啊。”感覺哈喇子模族長要獅子大開口。敢緊先哭窮一下。
“哦？那大周能拿出多少來呢？如果少了的話，我哈喇族的勇士可沒力氣上馬作戰啊。”哈喇子模笑嘻嘻的看著餘楚。
這下完了。餘楚整個人都心態崩了，說的多了嘛對不起大周，少了嘛這眼前這個僱傭兵頭子肯定不幹。不管了！拼一把。
“尊敬的族長，我大周願意支援哈喇族一千柄刀具，兩百件牛皮甲，五萬支箭另外三千人份的糧食物質。”一口氣報出了價的餘楚等著哈喇子模還價。
然而，看到一直都是榮辱不驚的哈喇子模手指彈了一下。但是整個人迅速坐好，從旁邊心機不深的哈喇族貴族那狂熱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價格高了。即使這樣，價格也超出了哈喇的想像。
“哈哈哈，好！大周果然好爽。既然如此，我哈喇族定會拖住夷族！”見到拿了這麼多好處的哈喇子模立馬答應下來。
這個時候的他那裡想一個族長，就像一個佔了便宜一樣的孩童一般。
於是，在哈喇族貴族一片歡聲笑語中，哈喇子模才吩咐隨從上酒宴，美其名曰：款待遠方的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