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州“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引得方怡和秦瑞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去上廁所。”丁晨州靈機一動。
秦瑞舟悶頭喝了口水：“去就去唄，動靜這麼大幹嘛？”
丁晨州勉強地笑了笑，他看到俞息寧轉過頭去才放下心來。
其實俞息寧根本沒有發現秦瑞舟也進來了，服務生帶著她在大堂了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把她領回原位。
“沒關係，我坐這裡就可以了。”俞息寧先發制人，把包往桌子上一放。
這下服務生也就沒再說話，給了她一份選單以後就走開了。
俞息寧翻來翻去，點了份糯米藕，這還是上次聽秦瑞舟提過，但一直沒機會吃到。
想到秦瑞舟，她眼神黯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復原狀，叫來服務生，把選單還給了他。
等菜來的時候，她百無聊賴，看東看西，一直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她想仔細看看的時候，服務生把菜端了上來，正巧擋住了她的視線。
“到底是誰呢？”俞息寧帶著疑問吃了一塊糖藕，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她的眼睛都亮了，馬上就把疑惑拋到腦後。
丁晨州在廁所裡抽了一根菸，他的手被落下來的菸灰燙到了，而他只是愣神，全然沒管那點點灰塵。
他是多餘的人，從小到大，他都是他們中多餘的人。
二十年前，一個雨夜，他的母親，把他丟在了秦家門前。
那天，方怡和秦海平吵了一晚的架。
最後，方紅著眼睛把他帶進門，從此他也就成了秦家的小公子。
他來時臉頰髒汙，是方怡用熱毛巾擦乾淨了他的臉，也是方怡給了他第一頓飯。
她是有孩子的人，她大概知道他的不易。
還有秦瑞舟，丁晨州只記得他那天放學回來，穿著精緻的幼兒園制服，抱著一個髒兮兮的足球，臉上和他剛來秦家時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他是笑著的。
“你是誰？”秦瑞舟發現了他的存在，臉上還帶著天真。
方怡扭過臉，捂住嘴低低啜泣，秦瑞舟帶著疑惑看著母親，又看了看丁晨州。
不過他只看了一會兒，就丟下足球，跑去安慰自己的媽媽：“媽媽你為什麼要哭啊？媽媽乖，媽媽不哭。”
那個掉下來的足球就這麼滾到了丁晨州的腳下。
再過了幾年，秦海平和方怡出國，丁晨州可以和秦瑞舟一起進出秦家的門，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泥點。
家裡的阿姨每天都拿著乾淨的毛巾等著幫他倆擦臉。
“你也太菜了，我不和你玩了。”秦瑞舟扔下游戲手柄，往小廚房去了。
丁晨州看著螢幕上倒地的小人，慢慢垮下了肩膀。
到後來，秦瑞舟打遊戲就從來沒贏過他了。
而現在，方怡回國了，他們馬上就又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自己又是多餘的一個了。
想著想著，一根菸燒到了頭，丁晨州看了一眼，拿著菸頭去洗手池衝了一下水，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裡。
回到桌上，他又靦腆起來，秦瑞舟往往不會向他這邊看，而方怡滿心眼裡只有她這個親兒子。
算了，誰讓我是私生子呢？丁晨州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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