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官做了幾年,倒是把膽子也歷練出來了,那可是戶部尚書!”聶墨雖然這樣說,但語調懶散,很明顯沒有將戶部尚書看到眼裡。
餘承安施施然道:“物以類聚,我無非是學會了以德服人而已……”
聶墨:“噗!”噗完恨恨的道,“浪費了我這杯葡萄酒。”其實,餘承安只是覺得皇帝心中有數罷了,陛下登基數年,誰要是還將他看作是當初籍籍無名的容郡王,那才是傻子呢。他重新給聶墨倒了一杯酒,“你這樣過家門而不入,若是叫聶伯父知道了,豈不是要
生氣?”
“老大新納的貴妾,本是為了幫母親管家呢,誰知進了門,一個接一個的生,三年抱倆的,比大嫂當初還厲害呢。”
“我爹他老人家忙著含飴弄孫,怎麼會顧得上我這不肖子孫?”
“我到底還有公職在身呢,來送一送怎生她們母女也還罷了,若是大搖大擺的進京城,叫那些風聞奏事的禦史一本奏摺給參了,到時候豈不是給皇上跟太皇太後添麻煩嗎?”
“好大的口氣。”餘承安笑,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去?要等著弟妹一起麼?”
“不了,我明天就動身,太皇太後小病了一場,把她嚇得不行,這回她要在京裡待到過了八月十五……”
人上了年紀,病痛便一日一日的多了起來,餘老安人自然也不能倖免,餘承安微微一嘆。
聶墨笑道,“人生而百年,疾病在所難免,若是你連這點都看不開,以後可有的苦了。”
“並非是看不開,只是母親為了不使我擔心,常常強忍病痛,獨自承受,叫我知道了,心裡不忍。算了,你也是有孩子的人,等你老了,就知道這種感覺了。”
“我可不是隻曉得奉獻不索取的,兒女侍疾本就應該麼……”
聶二爺這話說了不過半年,聶閣老便病了,果然輪到他回京侍疾,當然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好了,跟你說點新鮮的,誰能想到,龍虎衛首領一職竟然被方澤得了,這可是個好差事,聽說往他家提親的都快踏爛他們家門檻了。”
“他不是早就成親了?”
“成親又如何,人家都是奔著他的人來的,不要名分。”
聶墨摸了一把下巴,“從前沒覺得他十分風流啊,再說,想當年路平不是也是京城一枝花,沒聽說有人上趕著給他當妾啊。”
“路平雖然長得好,可性子冷淡,哪裡及得上方澤的十分之一啊。”
路平也成了親,娶的是戚國公老夫人的外甥女,不管他有沒有放下對怎生的執念,反正他孩子已經生了,聶墨對他倒是不怎麼放到心上了。
當然,他不是放心路平,而是放心怎生。
為何要說日久見人心,那是因為人心易變,只有日子長了,他向她索要的那一部分她不曾變過,他便開心了,幸福了。什麼時候日子都不可能完全的順心順意,聶墨跟怎生都清楚這一點,就算自己家的小日子過的好了,還有雙方的父母親人朋友們呢,完全的放棄不管,是不切實際的,聶墨想過脫離,可脫離了一陣子到底
還是回 歸了。
“一晃眼,我們都老了!”餘承安難得的發了一聲嘆息。
聶墨睥睨的看了他一眼,“你老了,我還沒有。”
“哈哈,你怕了吧?!怎生可是比你小好幾歲!”
聶墨慢條斯理的挽了挽袖子,挑眉道,“要打架嗎?”
兩個人滾作一團。
家裡僕人們慌慌張張的去告訴了老安人。
餘老安人哈哈笑道,“叫他們打去吧,準備好藥油。”這僕人們也漸漸都換了新人,不曉得這倆人從前是經常打架的。
叫了自己的兒媳婦進來,“你麼生弟弟要成親,我提前過去俞家住幾日,你就在家裡看家,到了正日子叫丸子他爹送你們再過去。”餘夫人那個哭笑不得,“娘,還是我陪了您過去,孩子跟著弟妹進宮了,您忘了?到時候叫他們自然會在俞家的。”對於兒子這個小名,自己是沒辦法了,尤其是自家婆婆,對人稱呼自己丸子娘,當然餘承安也沒逃脫,被稱為丸子爹,幸好敢於這麼叫的人不多,否則餘夫人覺得自己肯定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