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這個瘋子哪裡來的啊!敢情俞尚書還是受了她的連累?
似乎知道她怎麼想的,他微微一笑,“俞尚書的確是證據確鑿,只不過本來三族的懲罰,叫我改成了九族而已……”
“而已你個頭!虧你還皇家出身,你怎麼一點仁愛之心都沒有!”怎生氣急敗壞的吼!
“我已經很寬容仁愛了啊,只要你隨我回去,一切我都……”他拉長了聲音,曖昧無限的說道,“聽妹妹的……”
完全不能忍啊!
怎生生平第一次生出將人亂刀砍死的想法!
她很想把面前這瘋子砍死,但她沒瘋。
鄭重的對了皇帝說道,“我不想跟你回去,也不想讓我的孩子叫你爹,更不想當你的皇後貴妃,也不願意做公主!”總之咱們除了一個娘生的,其餘的瓜葛最好一點也沒有!
皇帝愣愣的看著她,忽然低笑數聲,“我說你怎麼在聶府的時候看見我都一副不認得的模樣,原來你是真把我忘了!”
“胡說!我從小到大的記性都很好,連上一輩子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你發瘋記錯了人!”
“牙尖嘴利,那你在俞家的時候常出入李家,你記得李嬸,怎麼就忘了李嬸的侄兒?想當日,你吃的糖還是我特意回宮給你拿回來的呢!”怎生想都沒想,“我沒吃糖,我只吃了點心,一定是別人家的孩子去吃了糖,你記錯了,想賴到我身上!再說,我也沒見過你!”她這會兒嘴皮子格外利落,智商簡直就是在超常發揮,吐出的話像小刀子一
樣,毫不留情面。
“是嗎?”卻是皇帝不耐煩了,不過他仍舊笑道,“沒見過我不要緊,不記得了也不要緊,以後的日日夜夜,朕都會跟你再一起……”
怎生到此時已經是毛骨悚然,忍無可忍,她閉著眼睛大叫,“杜九娘你死哪兒去了!”
杜九娘沒有動靜。
倒是怎生緊張的又換了左手持劍,右手拼命的在衣裳上擦汗。
皇帝本來以為杜九娘是刺客,可此刻見她毫無蹤跡,頓時哈哈大笑,完了睜著大眼無視那劍尖就往怎生面前靠,是篤定她不敢捅他。
就在此時,怎生空出來的右手飛快的一揚,一大團白色粉末劈頭蓋臉的落到皇帝臉上。
就在皇帝捂著眼睛瘋叫的瞬間,只見一道人影一晃,一個轉承之間,一把劍已經明晃晃的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如果說皇帝瘋了,腦洞令人無法窺想,那麼怎生此招則更加令人不敢琢磨。
不過,上兵伐謀,兵不厭詐,她這樣做,在場的起碼有一小半人是鬆了一口氣的。
只有聶墨,喘息了幾口,喃喃道,“怎麼忘了給她找點石灰?”要是弄瞎了皇帝眼才好!
而怎生,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沖著杜九娘大吼,“就知道你不靠譜,剛才我喊你,你去哪裡了?”敢情她這扔白 粉的殺招還是不得已而為之。
杜九娘使勁抓了皇帝靠在車架上,淡定的問,“你剛才扔的什麼東西?”
“這是問這個的時候嗎?還不快叫他們退後!”怎生剛才被黎王嚇的厲害,這會兒大腦亂哄哄的,眼睛開始搜尋聶墨的身影。
聶墨的肩膀上還插著那支箭,怎生見了,立即回身用自己的短劍指著皇帝,毫無形象的大喊,“剛才是誰射了我相公,自己捅自己一刀,否則,窩就給你們的皇帝一劍叫他也嘗嘗!”
劍就擱在脖子上,皇帝倒是不敢動了,只是眼睛辣的厲害,眼淚嘩啦啦的。
遠處山上,王嬤嬤放下手裡的千裡眼,看了一眼還在看的宋太後。
宋太後看著聶墨轉頭似乎在找什麼人,放下千裡眼道,“行了,叫他們下去吧。”還算知道幾斤幾兩,她剛才一直擔心這倆人再把皇帝殺了,不是說皇帝不該殺,只是死也不能死在怎生手裡。
太後娘娘駕到,最應該松一口氣的竟然是皇帝的兵馬。
本來麼,皇帝可是親兒子,永寧郡主頂多算是個義女,太後會幫誰,簡直一目瞭然。到現在有些人也還只是以為是皇帝看上了永寧郡主而已,在這件事裡頭,令人難以琢磨的無非是皇帝的口味略重,但自古以來,帝王有奇特品味的人也不少,大家雖然理解不了,但是還是相當尊重的——不尊重也就不會跟著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