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親自送了皇上離開,回來眉頭緊蹙。宋太後瞥了她一眼,“你發愁什麼?”
“皇上來了一趟,也沒說說姑爺,就是報一句平安,再說幾句差事在身也好啊……”
宋太後冷哼一聲,“他豬油蒙了心了。”
皇上回去則派了侍衛,“盯著聶墨,他一旦進城,就是違逆聖旨,格殺勿論。”
想到平常聶墨對怎生的著緊樣子,已經可以想象的出聶墨死在亂刀之下的慘狀。
卻不料聶墨硬是在城門口挺了三日,除了聶江,聶府的其他人都沒有出面,而他也沒有進城。
王嬤嬤試探著問太後,“娘娘,要不您使人打發了姑爺回去吧,您的話他會聽的。”
宋太後卻道,“不行,就這樣吧,他愛在那裡站著,就在那裡站著好了。”
聶江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說動聶墨。
還是有一日他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聽見聶墨突然將他踢了起來,小聲問他,“你最後一次見夫人是什麼時候?”
聶江大腦一片茫然,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就是差人給您送信的時候啊,夫人見奴才實在走不得路,才派了別人的……”
那這都過了這麼久了。
那些知道他在城外等她的人,應該也將訊息送進去了。
宋太後不會隱瞞怎生,可怎生要是聽了也沒有動靜,那就不正常了。
“好了,你睡吧,我們明日一早回濟州。”
聶江一個激靈,“二爺,您不等了?”
“不等了,我把人接回來,事情就算了了,剩下的,就看其他人了……”他低聲模模糊糊的道,“也不能擋了人家的道啊……”
聶墨回了濟州,京城裡頭許多人知道了,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皇上略帶了失望,卻覺得聶墨也不過如此,沒有放到心上。
聶墨在路上幾乎馬不停蹄,苦的聶江滿嘴塵土,心裡腹誹,早知道如此著急回濟州,幹嘛還在城外等那麼些天啊,這不是浪費時間麼!
下了馬,聶墨已經是滿臉笑容,下了馬徑直往後院走去。
聽到後院傳來的銀鈴笑聲,聶江才總算是明白了一半,且還迷糊著呢,抓了個提水的小廝,問道,“夫人回來了?”
小廝摸摸頭,“是聶江哥哥啊,小的進不了內院,不知道夫人在不在啊。”
聶江松開手,示意他該幹嘛幹嘛,自己往二門上跑。
結果就在二門看到幾個膀大腰圓的粗壯婆子,個個一臉橫肉,真懷疑她們吃男人長大的。
聶江平日也覺得自己雄壯威武,此時只有自卑的份兒了,心道,也不知二爺是怎麼進的這門的。
不過他卻看到了明明應該在宮裡的人。
頓覺自己狗眼閃瞎了。
難不成二爺早就猜到了?
聶江內牛。
覺得自己的智商,這輩子也就只能是奴才命了。
怎生正在屋裡抱著桂圓玩,聽見外頭人呼“二爺!”,高興的對桂圓道,“你爹爹回來了,有沒有想他?走,咱們去迎一迎他!”
夫妻倆一別數月,中間各有艱難,本來不見的時候,怎生還十分堅強,可等聶墨那風塵僕僕的身影入了眼來,陡然間便生出了淚意。
聶墨的嗓子也有點變音,哽咽了道,“她才幾個月,能這樣豎著抱嗎?”
怎生看了眼桂圓,點頭道,“三個月之後就能抱了,再叫她躺著,她要發脾氣的……”
聶墨胸口起伏,剛要伸手抱,想到自己滿身灰塵,又縮回手去。
怎生看了大為不忍,忙吩咐道,“快備好熱水,請二爺沐浴。”
聶墨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直到進了浴房也沒等來怎生主動說伺候沐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