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兩個人的思維現在不在一個頻道上,她連忙推著聶墨往外走,“你快去忙吧。”
聶墨卻覺得去應酬不如坐在怎生的梳妝臺旁看她梳頭。
不過他也知道,兩個人肯定沒法整天黏在一起,不說旁的,就那些丫頭婆子們但凡見聶墨早上到了申時還不起,心裡不定怎麼想呢。
說實在的要不是黎王一開始就不懷好意處處找茬,他也不會這麼幫著容郡王。
五十萬兩銀票拿出來,容郡王倒是還算自然,聶墨懸著的心便放下一點,為上者,若無強勢的手腕,那最好不要喜怒形於色,看來容郡王經歷了一些事,心性開闊了不少。
師先生的臉上則難掩驚訝,他知道聶閣老的家底,可聶閣老不會給聶墨這麼多錢,那麼這些錢只有可能是永寧郡主的嫁妝錢。
“璟允別的忙幫不上,這些錢是給王爺周旋之用。此一去,一切皆在王爺自身。”
容郡王微怔。聶墨的手便一直託著裝銀票的匣子,直到他伸手接了過去。聶墨見他眼中似水光閃過,低聲道,“王爺休怪天家無情,當日臣奔波之際,所花用的錢財亦是永寧郡主所贈,太後娘娘一向不涉朝政,但她畢竟
是您的親祖母,還有陛下,臣相信,經此一事,陛下也應對王爺純孝有所發覺……”
聶江從外頭進來,“郡王爺,二爺,師先生,時辰不早了,馬車已經備好……”催促容郡王啟程。
聶墨跟師先生一直將容郡王送上馬車,藍瑩匆匆的跑過來,遞上一個包袱,“二爺,夫人給客人準備的路上的幹糧跟水!”
聶墨心中一喜,連忙喊住馬車,容郡王也已經聽到掀開了車簾,兩下交接,聶墨輕聲道,“王爺務必保重!”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再加上這些東西,都是希望容郡王不要因為郡王妃之死而太過偏激……
這次見面,聶墨倒是對容郡王多了些寬容之意。當初不能參加秋闈的時候,自己的憤懣也是無以複加,覺得永生都不會忘記那種痛苦,可後來遇到了怎生,他反倒想開了,只想好好的跟她一起過日子,就算一輩子不能科舉,只要兩個人相愛相伴,平淡
度日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的期望是好的,可黎王就像附骨之疽一樣,如影隨形的叫人受不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不弄死黎王,他聶墨這輩子睡不好覺了。
大概黎王也是一樣。
可他偏偏不知道黎王為何要這麼針對他。
再者,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抹殺黎王曾經對他所做的事。
聶江一路上親自護送容郡王回京。
此次容郡王出來,是聶閣老默許的,聶江一路上都在想聶閣老的態度,不知道他老人家為何突然決定支援容郡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看在二爺的面子才作出這樣的打算的。
聶閣老心中,家族的興旺是排在頭一位的大事,家族的任何一個人,若是到了需要犧牲的時候一定要歡歡喜喜的去才行……
可聶江的主子聶墨偏不這樣,聶墨卻不是個為了成全他人,就能從從容容的去赴死的,不光赴死他不樂意,就是讓他割塊肉,他都不幹。聶墨若是生在市井,也免不了俗人無賴一個。
也幸虧聶閣老雖然把家族看的重,卻不算十分冷血,否則這父子倆一定先鬥起來不可。
因為伺候的聶墨久了,聶江當然是偏心聶墨的,所以這會兒便對聶閣老曖昧不明的行為持懷疑態度,不像師先生,雖然已經算是聶墨的人,卻不停的說聶閣老的好話。
聶墨在定計策的時候很願意聽他說一些,可等師先生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聶閣老如何如何好,他先受不了了,覺得聶潤這個父親的真愛都沒有師先生這麼諂媚……
過了五日,果然京中又傳了訊息出來。
聶墨知道怎生關心,也沒瞞著她,叫了她一起聽聶江的第一手訊息。
“蘇神醫連續施針多日,陛下時有清醒,容郡王便趁機說了要出兵東突之事……”
聶墨關心皇帝的反應,“陛下是怎麼說的?”
聶江便將聽得蘇神醫的轉述說了,“陛下說,從前對容郡王多有偏見,現在自己生了重病,藥石罔效,才知生死由命不由己,他對容郡王是苛責太過了……,叫容郡王請教內閣,寫個出兵的摺子……”
結果容郡王連家都沒回,就在宮裡,請教了兵部尚書,等下午皇帝再次醒來,便將摺子遞了上去。周國自開國以來便秉承周訓,對外一向溫和寬放,皇帝大概也沒想到容郡王竟然有這樣的魄力,雖然此時出兵東突有些危險,可若是成功,好處也是顯而易見,不僅弘揚國威,而且朝臣也要對容郡王刮目
相看。
“陛下還想加封郡王爺為親王,郡王爺說自己寸功未立,於國於民無半點功績,不敢領受。老爺便在旁邊建議,說容郡王自成親一來,一直只有郡王妃一個正妃,尚缺了兩位側妃,不如陛下賜下良緣……”聶江還要繼續,忽然看見聶墨對自己擠了一下眼睛,他茫茫然完全沒明白二爺為何要對自己擠眼,只好停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