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一揭開怎生的紅蓋頭,大夫人的目光就冷了三分。
永寧郡主分明就是那個小通房。
原本對秦羽靈的話只是信了三分,現在則全信了,她眼又沒瞎!
因此她只臉上端著得體的淺笑,一句話也不肯說,肚子裡頭憋了一肚子火氣。
不一會兒聶墨出去又進來,對著眾人又是團團拜了,領了眾人的嘲笑,這次回來是撒帳。松香跟喜嬤嬤從聶府這邊的丫頭手裡接過託盤,上頭有染的通紅的花生蓮子桂圓紅棗,松香接到手裡,喜嬤嬤見就準備了一盤,而且盤子裡也不夠滿,眉頭動了一下,雙手捧了兜頭撒到兩個人身上,怎生
垂著頭,聶墨則直接伸手蓋住她的手,圍觀的人就有笑的。
“新郎官心疼新娘子!”
文遠伯夫人受了俞母拜託,看到聶墨心疼怎生,高興的合不攏嘴。
藍瑩竹香等人則幫著新郎新娘兜著喜服接著喜果兒,這意味著早生貴子,還要把這貴子好好的接住,平安的養大成人。
因為花生著實的不多,喜嬤嬤撒的慢了些,嘴裡一邊說著吉祥話兒,場面倒不算難看。
撒帳之後,嬤嬤們便開始往外趕人,“眾位夫人小姐們且去前頭熱鬧熱鬧喝杯酒水……”
大夫人沒等她們說完就率先轉身往外走。
她一走聶笙也跟著走,倒是二房三房裡早先出嫁的兩位姑奶奶多留了一會兒,對了怎生道,“嫂嫂也好好歇歇,都累了一天了。”雖然她們出嫁的早,可那是聶墨成親晚,並非她們的年紀就比聶墨大。
怎生垂著頭,喜嬤嬤幫著應酬著將兩人並文遠伯夫人等這些走到最後的送出門外,再回來,臉色就不大好。她在宮裡也是個體麵人,這出宮養老,固然是宋太後的抬舉,可她也深知自己的任務。
宋太後是絕對不喜歡永寧郡主被人輕慢的。
聶墨只關注著怎生,連房裡安靜下來都沒在意,幫她撿著身上的果子,一邊說道,“這花生果子怎麼弄這麼多?孩子生一個就夠了,聽說生孩子可受罪了!”
怎生小聲道,“可不是麼,現在晚上睡覺都有點兒累了。”
喜嬤嬤:“……”,敢情就自己自作多情了!伸手極其有氣勢的一揮,幾個丫頭也幹脆都出來吧。
連幫忙新娘換衣裳的事都氣忘了。
聶墨對婚禮流程知道一些,見屋裡的“閑雜人等”都走光了,連忙伸手去幫她解衣裳。
唬得怎生嚇了一跳,雙手抵住他,“你幹嘛?”現在天還亮著呢,就白日那啥啊?
聶墨哭笑不得,“我一會兒還得去前頭,你小腦袋瓜子裡頭都裝了些豬草麼?”
聽聽,說她腦袋瓜子裡頭裝豬草!
怎生拍下他的手,不高興的嘟嘴,“沒成親之前,你怎麼不說我裝豬草?”
聶墨呵呵得笑的胸腔震動,笑著道,“我還沒跟你算唱小曲兒的帳呢!”這次再去幫她脫衣裳,便沒有遇到阻礙。
“唱小曲兒又不是我出的主意。”怎生撇著嘴道。
聶墨道,“好了,這天也不冷,你只穿裡頭這件好了,待會兒我走的時候,幫你把丫頭們叫進來,你洗洗臉……瞧你都成小花貓了!”捏了一把她的臉蛋,伸出手指給她看。
手指上都是白粉。
剛開始絞臉上妝那會兒怎生只覺得疼,不舒服,著實沒想到臉上的粉這麼厚!
“我現在就洗。”
“好好,哎,祖宗啊!”
幸虧新房裡頭什麼都齊備著,聶墨只需領著她過去,足換了兩盆水,才勉強覺得臉上輕鬆了。
怎生自己擦著臉,還有心思問,“剛才有人還說我好看呢!”那得多麼言不由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