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後若是知道自己本事已經到了敲山震虎隔空打牛的水平,鐵定得樂上好幾回。不過宋太後這會兒也不怎麼高興呢,待怎生出了宮,到底挨不住,對了王嬤嬤道,“別看她平日裡總是犯傻,可也有倔的時候呢,也沒個人勸著她些,哀家不擔心她,還擔心孩子呢,你使人去叫了王太醫跟
著跑一趟,等今兒安頓好了,再回來。”
王嬤嬤勸道,“娘娘既然放心不下郡主,何不就叫郡主在宮裡出嫁,這樣外頭看著也體面。”“養大她的不是哀家,哀家也……罷了,她性子簡單,從俞家出嫁也好,免得將來多生事端。”她早已看的清楚,終歸是能給怎生的,不過是些銀錢財産,若是叫天下人知道她跟怎生是親母女,那就要惹來大
麻煩,何況當時俞母確實懷孕生下個女娃,這一出偷梁換柱,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那若是到了日子,郡主生産……”王嬤嬤不由的替怎生捏一把汗。宮裡的事,若是不想傳到外頭好辦,可外頭的事恐怕不好周密的瞞著。
“這就要看聶墨的了。”宋太後眼神深沉,“正好也趁機看看他心性如何?”
王嬤嬤不由的大汗,若是覺得不滿意,您打算叫郡主改嫁啊還是怎麼滴?
怎生則如同出宮時所說,先去祭拜父親。
就算再沒有記憶,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血脈親人,還是忍不住淚眼婆娑。
松香埋怨的看了一眼藍瑩,松香本是打算使人悄悄告訴俞家人,也好有個長輩過來勸慰一下,不料藍瑩死命的攔住她道,“郡主都已經說過不許驚動旁人的,咱們還是聽郡主的罷!”
竹香也著急道,“你們好歹去勸一勸啊,竟說這些沒用的。”
幾個丫頭說好了一起去勸,還沒走到跟前,就見聶墨騎馬飛快的趕來,遠遠的被侍衛攔住。
這次藍瑩不必松香說了,連忙跑過去領了聶墨來,一邊走一邊道,“郡主哭了兩刻鐘……,該啟程回家了。”
俞虹生墳前的空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大些紙錢灰,聶墨走到怎生旁邊,扶著她的手道,“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這樣悲傷,九泉之下也恐怕難以安寧。”
怎生嗚嗚的將額頭放到他肩膀上,語無倫次的說,“明明我毫無印象,可為何我那麼的想念他?”聶墨撫著她的背,“好了,你乖,不要哭了,哭腫了眼睛,回家叫人看了就不漂亮了。”他從前就知道她很沒有安全感,這會兒除了憐惜,也沒有旁的想法,只是被她的哭聲哭的實在心疼不已,幹脆打橫將
她抱起來。
“不許哭了!侍衛們把你送回家還要回宮複命,你這樣豈不是耽誤了人家?聽話,趕緊回家,也好打發了這些侍衛大爺們。”
怎生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牽著轉移,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那我自己下來走。”
聶墨看了她一眼,到底顧忌著在準岳父面前呢,也沒敢耍橫,只聽話的將她放到地下,松香已經備了帕子送過來,聶墨先抓過來試了試溫度,然後才幫著她擦臉。擦了臉,又吩咐藍瑩,“你騎著我的馬走,我陪郡主回俞家。”他的人早就守在宮外,見怎生出來沒直接回家,迅速的報了他,他這才能快速的趕過來,否則真叫怎生在這裡哭出個好歹來,他可沒地方哭了
。
藍瑩還在猶豫的看怎生,“郡主?”
怎生的眼睛痛的厲害,聽見藍瑩的話道,“你快去吧。”又轉頭對了松香四個大宮女道,“以後你們要像尊敬我一般尊敬二爺,二爺的吩咐都要認真聽,若是不服,我也用不起,只好把你們送回宮裡了。”
松香等人俱都一口老血悶在心頭,這女生外嚮,也不用向到這種地步吧?
明明在宮裡的時候,大家都快成好閨蜜了,可誰知聶二爺一出場,她們就淪為了路人甲。
聶墨的心情則大好,他自然不會支使這些宮女做不利於怎生的事,他高興的是怎生這麼在人前給他面子。
不過既然怎生扮了黑臉,聶墨少不得替她挽回一些,“各位姑娘都是太後娘娘賞賜下來的,自然伺候好了郡主乃是當頭第一要務。聶墨以後還要多仰仗幾位姑娘照顧郡主呢。”竟然給幾個宮女長揖到底。
松香等人自然迴避了聶墨的禮,可心裡到底好受了些,紛紛道,“奴婢們不敢。”
有這一番事,聶墨隨著怎生進了馬車,除了引來侍衛的幾眼側目,其餘的人是一句話都沒有的。聶墨上了車,並沒有做旁的,“幸好蘇神醫給我製得藥還有一些,平日有個磕碰青腫的,我都是用它,今兒就給你試試,放心吧,這藥膏沒有那些不好的成分,雖然他沒告訴我成分,可我問他了。”羅裡羅
嗦的說著話,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涼涼的膏藥塗在她的眼皮上。
“感覺怎麼樣?”
“涼涼的,像塗了薄荷一樣。”“嗯,你閉著眼歇一會兒,舒服些。”他把藥膏收好,然後直接將她抱到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