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二爺可是個醋壇子!
聶江後背上的冷汗頓時爭先恐後的往下滾。
他悄悄的,像個想從敵人爪子下逃生的小動物一樣,盡量不出聲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亡羊補牢的解釋道,“奴才是想,黎王爺知道您最重視郡主,說不定會拿郡主的安危逼迫您就範……”
有個聰明的主子真的太叫人無所遁形了。
你拍馬屁拍的簡單粗暴了,他根本不吃那一套。
不拍還不行。
又要拍的真心實意,又要拍的不動聲色,真的好難。
聶墨的唇漸漸的抿了起來。
聶江精神都要崩潰時才聽他沉聲道:“他現在還不敢。”
是現在還不敢。
一則黎王並不知道怎生有孕的事;二來,怎生有太後這棵大樹,黎王目前竭力討好她還來不及呢。
三麼,也是最重要的,黎王想籠絡路平,路平又正好對怎生有別樣的心思,黎王現在若是對怎生出手,是把路平推開。
可若是聶墨娶了怎生之後,黎王到時候狗急跳牆,說不準會對怎生不利。
就算不敢害她性命,可擄走她之後,以此脅迫著聶墨為他做事,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看來,他還要防患於未然。
連聶江都能想到的事……
想到這裡,他又冷森森的看了聶江一眼。
幸而這一眼就果真只是一眼。
看完,他繼續低頭剝栗子,心思已經轉到了別處。
聶江是再不敢待了,比起容郡王府的刀光劍影,主子爺這裡的殺氣騰騰才更嚇人。
聶墨卻在想宮裡現在應該是什麼情況了。
太夫人早年能籠絡住吏部尚書的丈夫,又培養一個閣老兒子,現在一家子也算和樂融融,這都要歸功於太夫人的眼光跟覺悟,聶氏的聲譽在京城中是很不錯的。
“哀家記得,你還有幾個庶子,怎麼單把他們分了出去?”宋太後一點都沒客氣,上來就給人添堵。聶太夫人眉目平和,笑容誠摯,“年輕時候,情情愛愛的,自己喜歡,看別人,也覺得喜歡。這年紀大了,就愛個自在,臣妾自己自在,可別人不自在,叫臣妾看著也難受,不如一別兩寬,各自安好,遠香
近臭的各自住著,節日裡來往,也顯得親戚熱鬧。”
說完,又狀似很不好意思的虛心笑道,“叫太後娘娘聽笑話了,臣妾年紀這麼大了,說句不中聽的,也不過幾年好活,看著小輩們熱熱鬧鬧,心中甚慰,也就沒甚麼遺憾了。”
不過,太夫人到底跟宋太後打交道少,不確定宋太後喜不喜歡她這樣說,說完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恨不得拿柺杖敲兩下孫子的頭,這樣在太後面前說實話,壓力很大呀!
可聶墨信誓旦旦的說太後就喜歡這種調調。
自私、直白、坦蕩。
太夫人之前說的是心裡的實話,這些話,一般二般的人可聽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