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的不會勾搭小娘子,所以聽見衛三十那樣跟杜九說,他便本著不恥下問的心情問了一句。
“你很懂這個?”他身量高,衛三十雖然不矮,站到他面前,卻還要受他俯視。
“屬下,呃,不懂。”衛三十冷汗都流下來了。
“不懂?抄一百遍《女戒》。”
抄女戒?那還不如打一百板子呢,“統領,屬下略懂。”
“真的?”
“真的。”衛三十的眼睛充滿了真誠。
“對了上官撒謊,加抄二百遍女戒。”
衛三十差點哭瞎眼。
路平值夜回來,扭了扭脖子,咔咔作響。
在迴廊裡頭碰上捏著一隻酒壺獨自小酌的杜九。
他腳步停頓了一下。
《詩經》——不是一本經文麼?和尚們唸的東西竟然還教怎麼睡女人的問題?
杜九娘撩起眼皮一看是他,沒有作聲。
路平嚥了一口吐沫。
想著白日裡頭回家,自家老孃說的話,“原本以為這聖旨之後,太後娘娘還不得讓郡主出來走動啊,誰知這都多長時間了,壽安宮竟是誰也進不去了,就是皇後娘娘,也免了好幾次請安……”
壽安宮守衛森嚴,這個路平自然是知道的。
他上次挾了太醫闖了一回宮,太後雖然沒有斥責,卻換了守門的侍衛,先前守衛不利的龍虎衛侍衛聽說被回爐重造了。
“郡主看著溫溫柔柔的,別說你看著喜歡,就是娘也挺喜歡的,可是這不出宮,宮裡也說不上話可怎麼辦?平兒啊,娘覺得你在宮裡,這近水樓臺,花前月下的,你就不能跟郡主來個偶遇?”
他今日倒是偶遇了一回,可惜,郡主在樹下睡覺。
也不知日後她還會不會再去那樹下。
若是去,趁著她沒睡著之前,他上前說兩句話?
這樣想著,路平的腳步不再遲疑,反而臉上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淺笑,然後大步往前走去。
下半夜,或能睡個好覺了!
杜九娘搖了搖酒壺,聽不見聲響,胸中哼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笑路平蠢樣,還是笑壺中沒了酒。
怎生果然第二日又到了那樹下,這次帶的東西比較全,除了拿了幾本話本子,還帶了不少吃食,儼然要將這兒當另一個東暖閣的架勢。
日光更烈,松香嘀咕,“這要是來場雨便好了。”
怎生怔忪,俄而呢喃問道,“多久沒下雨了?”
皇帝卻也在乾正宮發怒。
各地報旱災的摺子撒了一地。
底下跪著聶閣老跟黎王等人。
“幾百萬兩銀子下去,打了幾口井?層層盤剝,與民爭利,爾等不怕遭天譴麼!”
聶閣老垂首跪了,這次的摺子他從未經手,不過此時心中卻無多少懼怕,報上來的幾個旱情嚴重的州縣不是先頭兩位親王黨的人掌管,就是黎王黨的人掌管。
他為人臣子,自是十分了解陛下,“陛下,當初這銀子經戶部往下撥發,直接到了各州府,現下只是有幾個州府出現混亂,其餘州府據老臣所知,即便今年糧食欠收,也還可維持百姓生計。”此話一出,果然就聽上頭皇帝道,“先把育州、欽州、粟州三州知府抄家,然後押解他們上京自辯,其餘出現旱情的縣府,亦抄了他們,朕倒要看看,他們貪汙了多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