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路平攔住杜九娘問。
杜九娘笑了一下,對於一個不甚尊重女人的男人,她心裡當然也沒什麼好感,不過是為了任務,但是現在是在京城,心情又不一樣了,明日就能進宮交接,所以她心情極好,便生了一點戲弄他的心思。
“貴人身子不便,我去買些東西。”
路平果然皺眉,眉間溝壑能夾死蚊子,很明顯以為怎生出什麼么蛾子。
怎生的身份說尊貴也尊貴,可說不尊貴也不尊貴,路平並不怕她。
雖然他的職位是龍虎衛的首領,可他的身世比之更強,他是大周唯一現存的戚國公路靖芝的嫡長子。
當今陛下當年能夠榮登大寶,與戚國公當年的鼎力支援分不開。
所以太後跟陛下才將大內龍虎衛交由路平掌管,以示恩寵。
以路平的出身跟地位,還真有點看不上怎生。
事實上,路統領也沒看上過別個女子,龍虎衛裡頭懷疑他是個斷袖的人能從副統領排到掃地的僕從。
杜九娘說完話也沒繼續走,名義上,路平可是她的上司呢。
上司不發話,就擅自走掉實在是不尊重,這是一種找死的行徑,杜九娘還沒作到這個地步。
“需要買什麼?我去。”
杜九娘心底的小惡魔簡直要尖叫歡呼,不過她面上還是竭力保持著冷靜,沒有什麼猶豫的說道,“買月事帶,草木灰,幹棉花……”
杜九娘說完就閉嘴,她沒敢看路平的臉,這是個遺憾,但是路平的呼吸明顯的加重了兩成不止,顯然,路統領也是明白什麼是月事帶的。
路平心中十萬匹草泥馬飛奔的踐踏而去,他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下心緒,“你……快去快回。”
杜九娘匆匆行了個禮告退,出了客棧臉上才噴出一聲笑,叫你看不起女人,哼,別忘了自己也是女人生的!
路平一張好臉,憑白得了不少女子喜歡,杜九娘早深以為恨,單憑一張臉便稀罕一個人,這些女子是多麼的愚蠢!尤其是路平根本看不起女人,所以喜歡他簡直就是在犯賤。當然,以杜九孃的心性,她也是絕對不會稀罕聶墨這一款的——仗勢欺人,將怎生弄進府裡做通房丫頭,偏還哄得她一心向著他,她當然對怎生有些恨鐵不成鋼,可更討厭聶墨,所以先前背棄信義的時候
才一點愧疚也沒有。
客棧並不隔音,路平跟杜九娘說話的時候就在怎生門外,怎生自然聽了個正著,她聽了自然更煩杜九娘了。
大庭廣眾之下說人隱私,這是一種無禮。就算聽到的人不多也不行,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
依著她往日的脾氣,定要好好說一頓杜九孃的,可當她站在門口的時候,轉念一想,覺得路平知道這事也不錯。
他們談論的人不覺得丟臉,憑什麼她一個無辜受害者要覺得羞臊?!又不是她的錯。
所以她整了整神色,大搖大擺的拉開房門往外走。
路平仍舊斜靠在走廊裡頭。
怎生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假裝他不存在一般無視的走了過去。
她雖然是“神氣十足威風凜凜”,但也實在沒敢忽視身後路平幽深的目光。
路平並不怕怎生逃跑,在其他地方或許還要費一番周折,可在京城,不管是禁軍也好,侍衛營也好,都還在龍虎衛之下,他出門跺跺腳,都能冒出幾個人來聽使喚,可比孫悟空指揮土地公公們強一千倍。
怎生慶幸手裡有錢,這錢是聶墨給的,那天走的時候她也沒還他,仍舊還在她身上。
她找了客棧老闆娘說話。
一刻鐘後就嫋嫋婷婷的單手提著裙子上了樓。
路平竟然還保持剛才的姿勢。
只不顧他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她另一隻手裡頭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