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嗤之以鼻,這回聶潤好歹的搶到了發言權,“此事確實該怪你,我本不該當著二弟的面說,可此時不說,我怕晚些時候傳到父親母親那裡,到時候連我都有了不是。你管家,正該約束了僕從下人,怎麼
近日竟然傳了不少流言出來,還叫成瑞聽見了。”
聶墨氣哼哼的甩袖走人,對大夫人幹脆來了個視而不見。
大夫人鬧了個好大沒臉,臉上跟開了顏料鋪一般。
“父母高堂健在,這個家沒有你我做主的餘地,即便是不在了,家也是合宗族之力,將你我分的那樣清楚,只會鬧得兄弟分崩離析……咳咳……”聶潤說多了就開始吃力的咳嗽。
聶成瑞彷彿明白過來,忙趴在床邊小心的安撫聶潤,“父親,是兒子錯了,兒子明日就去給二叔賠不是。父親不要生氣。”還是很怕失去父親。
聶潤道,“以後遇到事情要多想想,不要沖動。”再來一次,老子都要給你壓死了。
聶墨惱了這一場,動靜不小,連二房三房那邊都有耳聞,而有關聶閣老寵愛聶墨的謠言,二房三房那邊傳的比大房這裡還要厲害。
到了晚上,聶墨打定主意要讓聶閣老不那麼寵愛他,索性賴在致公堂裡頭裝死。
老夫人以為他睡著了,便把白天的事說給了聶閣老,末了又埋怨道,“這事兒還是該怪您,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
聶閣老笑,“我這不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二郎,想著能多帶帶……”
冷不丁的聶墨坐起身插話道,“爹,您要是覺得對不住我,不如多給我些銀子,十萬八萬的我也不嫌多的,五萬六萬我也不嫌少。”
虧了聶閣老心髒好,這才沒嚇出一個好歹來。
錢當然是一分也沒有。
三月十六日,是貢士取士的複試日,今科參加複試的貢士共有一千人,比之往年都要多。原本今科春闈是為了皇儲儲備人才的,現在皇儲沒了,只剩下了人才。
一千人看著數目好似挺多,但進了宮,還站不滿一個朝雲殿。
這種舉國大考,可不是小打小鬧,舉凡穿戴,行走,攜帶的筆墨物品等皆有定製。
聶墨牙根兒又要癢癢,一千人都穿一個樣子,即便怎生能從壽安宮出來,要想從一千人裡頭找到他,也非得難死她不可。
開考在即,朝雲殿眾人無不屏氣凝神,只有聶墨還算淡定,其實是思想開了小差。
怎生也確實如春天的貓兒鬧心一般,各種百爪撓心。
壽安宮後頭有個小花園子,平常若是想逛,怎生便去小花園玩耍,是以進宮許久,她根本就沒出過壽安宮的大門。再者,即便出了門,她也不知道路。
照理太後對她那麼好,好的跟親閨女似得,可她就是怕啊,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就是在太後面前,不敢提俞家,更不敢提聶府聶墨等等。
動物的天性直覺告訴她,如果她提了,目前的局面將不複存在,平靜的生活將蕩然無存。
壽安宮裡頭人人都捧著她,沒有一個膽兒肥的給她臉色看,可她就是過得憋屈,有話不能說出口,憋屈,憋屈,憋屈!
穿越過來她分別過了農家小田園生活,獲罪流離的生活,為奴為婢的生活,以及農莊生活,到如今的皇宮生活。
說到待遇吃喝,當然是皇宮生活最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頓頓不帶重樣的,就算是一種菜,人家禦廚也能做出十多種不同的花樣。可皇宮裡頭真不適合她這種草根生活,太頹靡了,她整日裡頭無所事事,書看不進去,針線倒是做了兩回,孝敬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賞了她半屋子東西。這些東西若是折成銀票給她,說不定她還有點安
全感,一大堆實物在這裡,她能拿走幾件啊。
如若可以她還是想回頭去跟著父母過農家生活,雖然不富裕,可日子忙忙碌碌也還過得去,隔三差五的也能吃一頓肉改善改善生活……
當然,前提是太後娘娘跟聶墨能同意。
想到這裡,怎生煩躁的又扯了一朵花,從前她可不是這樣的人,愛護花草人人有責,可現在被拘在這皇宮裡頭,她覺得自己在壓抑中慢慢的要變 態了。
難怪太後娘娘要數十年如一日的跟皇帝慪氣。
王嬤嬤帶著幾個小宮女從小花園經過,怎生幹脆提著裙子去追她。
身後的兩個宮女一疊聲的,“貴人別跑,貴人當心腳下!”
怎生吐了下舌頭,這聲音這話語,跟喊寵物狗一樣!
王嬤嬤在看見怎生的那一刻臉上就掛上了笑容,不掛不行,太後娘娘的命根子,她就是慢待了太後娘娘,也不敢怠慢這個小祖宗啊!
怎生小喘著氣,拉了王嬤嬤一旁說話,“嬤嬤,請教您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