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好不容易才止住擔心,抱著他的包袱跟他一起出門,聶江等在外頭,剛要接包袱,就聽聶墨道,“你不要跟著我去,留在這裡。”自己把包袱拿了過來。聶江忙道,“二爺,奴才一直管著這事,再說京裡有聶……湖,聶泊……”本想說聶河的,可二爺這是出門,聶河長得好看,若是來莊子上支應難免瓜田李下。別看聶河雖然成了親,但二爺吃醋可不分人家成
沒成親。
二爺光棍一條,就是稀罕怎生,他做奴才的能怎麼辦?
怎生一聽聶墨讓聶江留下,也忙下了臺階追了兩步,“是,聶江說的對。”她在外人面前跟他說那些親密話還有點不自在,只好使勁的拽他的袖子。
聶墨哼了一聲,胳膊一抬先拯救了自己的袖子,怎生真怕他公主病病發,也顧不得害臊,急急的道,“我哪兒也不去!”
神情就像要把自己埋在地裡然後等他回來挖似得。
聶墨嘴角一勾,接著想到那個笨蛋尾生,兩人的名字裡頭都帶了個“生”,可千萬別學尾生不知道變通,恨恨的又添了一句,“你見機行事即可!”
怎生頻頻點頭。
聶墨這才把包袱扔給聶江,“走了!”
聶潤不知道是不是來的時候就做了打算,馬匹一律是適合長途奔跑的好馬,說是千裡馬也不為過了。
聶墨平日對這些東西並不多麼熱愛,他就只喜歡怎生,現下上了馬賓士了一陣卻忍不住腹誹聶潤,府裡養著這麼多好馬,也不早說,真是個小氣賊子!
每個人三匹馬,夜裡也不休息,東突人本就走的疾,他們若是磨磨蹭蹭,說不定還真追不上人家。
“二爺,隔上兩個時辰歇息一刻鐘,馬受不了要喝水……”侍衛統領馬屯說道,是心疼馬,也是為了大家好。
路上為了少下馬,大家都是少吃少喝,非到口渴的不行了才灌一口清水,馬卻是要定時定量的給一些。
真到了趕路的時候,聶墨同其他一樣,都是幹咽餅子,幸而這餅子是在莊子上的時候,怎生吩咐了廚房現做的,裡頭擱了鹽跟花椒麵,既能當飯還能當菜。
探路的指了休息的地方,聶墨下馬獨自坐到一邊,家裡這些侍衛,他一向不怎麼來往,未嘗不是覺得自己大嫂看自己如同看家賊的緣故。侍衛們卻是真刀實槍裡頭練出來的,有眼力,就有愛說話的悄聲對馬屯說道,“這次幸虧是二爺跟了出來,若是大爺,此刻說不得此時咱們還沒跑出今兒一半路來。”聶潤不是不行,而是他乃官員,又是兩
榜進士,文人氣質顯著,聶墨卻是真個的文武雙全。
前朝的時候雖然沒有武學,卻設定武舉,每隔三年也有個武狀元出來嚇唬嚇唬京中的小娘子們,而到了本朝,不僅武學,連武舉也廢了,想靠著武力掙一份前程的人都歇菜了。
似馬屯這等算是有個好出路的,還有不少幹脆就淪落到市井流氓的地步,走狗鬥雞,無惡不作,越發的叫尋常百姓看不上武人。
聶江開啟包袱,將一個油紙包解開繫住的麻繩遞給聶墨。
聶墨沒全接過來,而是拿了一塊肉幹,然後用眼神示意聶江給那些侍衛們分了。
侍衛們不識貨,有幾個粗糙的,直接道,“這是啥麼東西,像幹狗屎一樣?”
他說話沒揹著聶墨,馬屯好歹懂事,連忙踹了他一腳,“不吃就滾一邊去!”他伸手拿了一塊。
聶墨卻沒往心裡去,怎生這家夥,說她機靈有時候也看著聰明喜人,可說她笨也是真蠢,就不知道把肉幹弄的好看點兒……看被人嫌棄了吧?!槽,早知道就不送人了。
剛才捱了一腳踹的家夥叫王運,他本來沒稀罕那東西,可見兄弟們都吃,還好似吃的很香,非拐了一個平日裡跟自己最好的兄弟分了一塊。這一嘗,艾瑪,味兒還挺美!
剛才一人拿了一塊,紙包裡頭還有不少,王運見聶江開啟放在眼前吃,羨慕的嚥了咽口水,磨磨蹭蹭的靠近了跟聶江要。若是換了別的小廝,不說聶河聶湖,就是慶陽慶利這會子也會傲嬌一下,可聶江懂事的多,知道這是給二爺收買人心的時候,便笑著讓王運自己拿,“二爺春闈的時候在貢院也是吃這個,這次咱們走的急,
否則就能多拿一些了。”
侍衛們這才想起聶墨不僅是聶府的二爺,還是去歲的解元公,今科說不得要高中,到時候說不得聶府又要出一個兩榜進士了……
大家的神情都若有所思,接下來的路上,聶墨雖然依舊少言寡語,可聶江越來越能掌握主動權,馬屯也有眼色,幹脆大小事都找聶江商量。
他們一路疾行,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在尉水縣趕上了東突人。
接應的人上前跟聶江咬耳朵,不一會兒就見聶江露出一個開心的笑。
他大聲的對聶墨道,“二爺,人已經攔住了。”不僅是攔住,還抓住了。
聶墨這才露出三天來的頭一個淺笑,只是笑容極淺,很快的又收了回去。接應的人跟著聶江身後,這時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大聲的道,“二爺請下馬,屬下們已經把人關到了一個莊子上。”不僅抓住了人,還找了一處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