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安吃過了飯,喝了兩杯茶才等來聶墨,心下暗暗腹誹聶墨有異性沒人性,已經決定待會兒無論聶墨問什麼,都給他和稀泥。
沒想到聶墨一出手就是,“我父親書房裡頭有塊前朝虛大師親手做的端硯……” “做朋友就是這點不好,你知道我我知道你的,抬抬屁股就知道是拉屎還是放屁!”餘承安雖然嘴上說的粗魯,可臉上的笑容根本拉不住,甚至帶了一點虛心的問道,“伯父肯定很寶貝吧?”你怎麼給我
弄過來?
聶墨哼了一聲,老頭子沒管好閨女,差點讓他對怎生報恩不成,這筆賬暫且記下,可他是個不收利息的人麼?當然不是,端硯就是利息了。
“我會要過來的,最遲十日就使人給你送去。”
餘承安合不攏嘴,站起來圍著房間走了一圈,才想起正事,“哦,我妹子沒事吧?”
“沒事。”
“那我去看看她?”
“你再多說一個字端硯就沒有了。”老子拿出去賣錢還能賣不少呢。
餘承安大笑,“哈哈,醋甕醋甕啊!”
聶墨坐定了,直接開問,“你到王家的時候什麼個情形了?”
“還能什麼情形,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再晚一步,你六弟的清白就沒了,王盛也夠狠,這廣撒網一招就網上來不少大魚,你當如何,秦家老四也在裡頭呢,哈哈……”
聶墨笑不出來,“沆瀣一氣的東西,你怎麼沒把他們湊成堆?”
“我倒是想湊啊,可人家王大姑娘沒看上秦家老四,說他一臉酒色萎靡之氣。人家覺得你六弟還只是勉強湊活呢!”
氣得聶墨一下子就把桌子腿給踢斷了。
餘承安眼疾手快的將茶盤抄了起來,這才保住一套上好的白瓷。
“王盛還說,這些人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你喝了四杯不知道便宜了誰呢?!”餘承安想到這裡總要笑一回。
“要我說,你三弟四弟五弟都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才對,你可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他們仨的後半生啊,嗯,你的藥力是什麼時候發作的?”餘承安撩完虎須就火速的躥到門口。
聶墨見他跑的不見蹤影,臉上的笑容也勾了起來。
怎生在水裡泡了兩刻鐘,聶墨再三催促最後幹脆要挾他也進去,才不情不願的爬出來,嘴裡還嘟嚕,“我沒有衣服穿。”
“我已經找人去買布了,買了回來,你自己給自己做一身不就有了?”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穿身上啊?!”披著被子很沒有安全感啊。
聶墨心道,穿了衣裳是給別人看的,不穿衣裳是給我看的,我傻了才給你衣裳呢,面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慢慢做,做完你的,也給我做一身吧,我想穿你做的衣裳。”
女人給男人做衣裳,聽起來是很浪漫了,可對於怎生這種生手來說,光裁剪就是一個大活,然而她的腦袋瓜,是怎麼也沒想到,可以直接在成衣鋪買現成的衣裳或者是幹脆叫人回府去拿一些衣裳…… 聶笙做成了一件大事,剛開始心裡是開懷的,後來就覺得也不過如此,若是怎生肯掙紮一番,她說不定會更痛快些,可怎生那麼逆來順受的樣子,徹底澆滅了她心中的火氣,加上奶嬤嬤一直在旁邊哭
泣, “我的小姐呀,你怎麼變成這樣子,大爺也有妾室通房,閣老也有妾室通房,也沒見您對她們如何啊,您是受了誰的挑唆啊,您這樣不容人的名聲若是被那些個壞心人傳出去,您可怎麼說親怎麼嫁人啊
?”完了,她的倆孫子……
奶嬤嬤這番哭泣,聶笙終於沒再說什麼狠話,到了晚上請安的時候,也沒聽到荔園那邊傳來怎生丟失的動靜,她便也假裝沒事般的如往常一般說笑。
不料母親說著說著就發愁起來,“哎,璟允跑到莊子上去,那裡伺候的人哪裡有府裡的細致,再說在府裡時他那身邊就沒幾個人了,現在就更是……,說不得許多事情都要他親力親為。”
程嬤嬤在一旁勸慰道,“老夫人,有怎生姑娘呢,怎麼會沒有人伺候,您之前不還誇她伶俐呢。”
聶笙乍然聽到怎生二字,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著程嬤嬤,“怎生跟著二哥去了莊子?這怎麼可能?!”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老夫人手邊的茶碗輕輕落在桌上,聽在聶笙耳邊卻猶如千斤重物落地。
聶笙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
莊子上聶墨攬著怎生睡到半夜,就被她滾燙的體溫給燙醒了,醒來一看,她臉色通紅,一摸額頭燙手,驚的聶墨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他穿好了衣裳,先開門叫聶江,“去找莊頭,問問莊子裡頭有沒有大夫?!” 等聶江出去找人,聶墨回身立即兌了溫水,把怎生從被子裡頭挖出來給她擦拭,他心裡疼惜的不得了,也顧不得先前的欺瞞了,哄著道,“你快好起來,不要病了,我不要你做衣裳了,我給你買衣裳,
明兒就叫人送來給你……” 怎生吃力的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聶墨一瞅就知道這是條件不足以打動她啊,立即狠了狠心道,“你若是好起來,我就不勉強你回聶府了,在這莊子上自由自在,也沒有人約束你給你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