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很欣慰,到了晚上跟聶閣老說道,“我總覺得那個秦家姑娘不大著調,老二八成不喜歡她。” 聶閣老捏了一塊點心放到嘴裡,一連吃了兩塊才住嘴,接過丫頭遞來的帕子擦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夫妻都是日久生情,他們又沒相處過,再說我看老二這不是懂事許多了麼?從前出門可沒見他
給咱們買過東西……”
聶閣老的想法本也沒錯,符合世俗人情。
總角的小兒初學聖人之言的時候,看見卿卿我我的小兩口,說不得會厭惡覺得惡心或者羞臊,可人是在不斷成長,等長到一定程度,就像果子熟了,母豬發 情,都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呵呵,當然,也確實有男子不喜歡女人,那不用說,九成九的是獨獨的喜歡男人,剩下的零點一大概就屬於分散型愛好,或者喜歡毛驢或者喜歡雞狗或者覺得自己上輩子是條蚯蚓,雌雄同體自己就能
解決了生理需求……
“從前,那是心裡憋著一股氣呢,這秋闈過後,哼,來年春裡你看著吧,非要飛揚起來不可,到時候有你受的。”
“孩子活潑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老夫人反駁道,對自己相公這麼胸有成竹的認定兒子能中舉保留遲疑,委婉的問道,“那這賞錢,我且要好好備下一些了?”
“呵呵,你不用試探我,必中無疑的。不光賞錢,依照我,就先跟秦家將婚事定下來……”
老夫人的臉幾不可見的扭曲了一下,心道秦家分明是想等放榜之後再定,我上趕著去顯見的我兒子多麼不值錢一樣……
“我明兒再同太夫人商量一下。”老夫人最終說道。
聶閣老皺了下眉頭,有點遲疑的說道,“爺們兒成親前,一般的通房都要打發了,璟允這裡,你覺得……”
老夫人不同意,“他現在就一個大丫頭,餘下的都是半大小子,把丫頭攆走了,讓一群小子圍著伺候他啊?”
聶閣老最終敗下陣來。
怎生還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一次離開聶府的機會。
聶墨走了,她便收拾了他脫下的髒衣裳,打發紅葡送到洗衣房去,然後自己飛快的收拾了自己一番。
這天夜裡,就寢的時候,她自己著意的賴在榻上,聶墨也沒作聲,從此她便安心的睡在南窗的榻上了。
過了一日,她小日子來了,快活的抱著鋪蓋回了自己的屋子,程嬤嬤還過來誇了她一句,不過後來聽說她總共就伺候了一回,臉上就不那麼開心了,那架勢恨不能將誇怎生的話都收回去。
老夫人聽說了,自然也擰眉,可重陽節到了。
重陽節是重要的祭祖的節日,跟三月三全家傾室而出不同的是,三月三出門是為了踏春,而重陽節則是為了登高避災。
“哎,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跟著出去……”紅葡坐在怎生的屋子裡頭雙手捧腮對著青葡嘆息。
青葡點了點頭,“是呢,好像各房各院只帶兩個伺候的人,這要是怎生姐姐說不得還有可能,咱們倆的話可不得靠後?”
怎生正在跟一件裡衣奮鬥,這是她試著做的,沒敢用好料子,但尺寸是按照聶墨的尺寸來的——存的心不是討好他,而是不管做大了或者做小了做壞了,她都能穿……
“你們這麼喜歡出去呀!每天上上下下的不累?”她這種死宅理解不了小姑娘的心理。依照她的意思,不出去才好呢。
“怎生姐姐你也不過才比我們大幾歲,怎麼跟個老太太一樣呀!我家裡奶奶就整天坐在她的炕頭上,連吃飯都不下來。”紅葡沒大沒小的說道。 怎生頓住,發怔了一下,紅葡以為她生氣了,臉上的表情漸漸收住,然後就聽見她說,“我的確喜歡過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啊!”在現代奮鬥一輩子,不就是求個安穩的退休麼,不幹活光領錢
的感覺不要太好好嗎?
她的內在,其實是個懶洋洋的妹子。
為了達到懶洋洋的生活的目的,這才一路考到大學,誰知道一朝穿越,否則依照她的資歷,她現在說不定都能懶洋洋的參加工作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在這裡跟針線奮鬥太沒意思了,把手上的針線團了一塊丟到針線簸籮裡頭。
青葡說道,“其實出去也真的不輕松,爬山不說,還要伺候人。一個不到嬤嬤們又要說教上了。什麼時候咱們熬成嬤嬤就好了。”
怎生佩服的看了眼青葡,這位也是一位有志氣的,對著她伸了伸大拇指。
青葡得意,“嬤嬤的活計輕省,領的錢還多,雖說也是伺候人的,可天底下只有一個人是純被人伺候,就是咱們閣老,不是也一大早就進宮了?”
“是啊,聽說宮裡皇帝老爺也要出門登高呢。”
怎生對這倆人的八卦能力嘆為觀止,也來了興致,歪著腦袋問道,“你們倆還聽說了什麼?”
三個人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喊聲。
怎生出來一看,見是個不大認識的丫頭,疑惑道,“姐姐有事?”
聶墨並沒有將她當傻子養,秦羽靈挑唆三小姐找茬的事他跟她說了。
對外頭的人怎生心裡早有了防備。 她不知道聶墨準備怎麼解決跟秦家的婚事,她也沒開口問過,不是說她不關心,只是她縱然再呆,目前兩人的地位懸殊,讓他們倆成親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