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府沒有太傻的人,聶清的話少,心中最有數,他知道這花匠是二哥打發了人叫來的,卻不知道二哥是想如何。
聶府的公子們,聶潤是最大的,倒是聶墨跟底下的弟弟們年紀相差不大,小時候,也是上樹抓鳥下河摸魚走狗鬥雞無所不作的,後來聶墨考上了秀才,再後來,聶閣老壓制著他不許繼續考下去,彷彿
也壓制了他的一部分天性,聶墨變得越來越沉默,幾個弟弟受了各自母親的暗示,漸漸也不大敢招惹他了。
兄弟們相處起來總歸跟姊妹們是不同的,他們的嫌隙少,又自小被教導著兄友弟恭,所以雖然來往不多,可感情卻很快的又凝聚了起來。
聶墨說的話不多,幾個弟弟都看他眼色行事,自然也沒有了上次秦四爺來的時候那種張揚緊繃的氣氛,荔園裡頭一團和氣。
直到黎王爺身邊的那兩個小廝,明顯的想上前去摸樹幹,聶清才明白過來。
那花匠不讓,他又嘰裡咕嚕來了一通,雖然語言不通,可炮口對準了兩個小廝,那倆小廝的臉都紅了。
聶墨神色微斂,對聶湖說,“叫他來是說一說這樹的故事,沒想到他這麼不懂眼色,去,將他拉下去開導開導。”
所謂開導,就是屁股開花。
聶鈺跟幾個弟弟頓時面露不忍,二老爺很寵愛這個花匠。
花匠的脾氣這麼怪,能在府裡呆的安好,跟二老爺的看重不無關系。
聶漣比較沖動,上前就要給他求情,被黎王爺搶先,“無妨,這也是個實誠人,璟允給本王個面子,這次就不要教訓他了。”璟允是聶墨的字,黎王爺也改了稱呼,又著重指出這次,意思是沒有下次了
。
聶墨還沒說話,聶湖忙拉著那花匠跪下朝著黎王爺謝恩。
花匠雖然得了赦免,卻不肯退下,而是躲在荔園門口,很有打算若是誰摸樹就沖上去揍人。
經過此事,那倆小廝卻不敢上前了,扭捏著嘟嘴沖黎王爺撒嬌。
聶漣打了個哆嗦。
抬頭見哥哥們都淡定無比,驚訝的想到,難道自己out了?不免的有些個自卑。
聶墨不動聲色,上前說話,“王爺,這樹並無毒,只是樹幹堅硬如同石頭一般。”主動伸手撥開樹葉讓黎王爺看樹木粗壯的枝幹。
他不說毒還好,一說沒毒,黎王爺本來想摸的心思都淡了。暗忖道剛才那花匠明明是不叫人摸的,可見不摸還是有道理的……
見黎王沒有摸的心思,聶墨便放下手。
黎王這才發現,聶墨雖然叫他摸,自己卻沒摸過,真個奸詐狡猾之徒!
黎王沒摸,其餘的幾位也都沒有上前摸,那小廝雖然仍舊不高興,始終沒有發作出來。
“璟允兄,本王就在這裡畫吧。”黎王爺看了塊地方準備作畫。
聶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荔園。
聶墨點頭稱是,叫聶江跟聶河帶著聶湖跟慶陽慶利一起去抬桌案。
不一會兒就安置好了。
黎王爺在太後面前誇口,要親自畫了聶府的薜荔樹呈給太後作為重陽節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