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兄謙虛了,聶府在咱們京城,可是一向以寬厚待人著稱的,論起規矩也最是寬松不過的,我可是聽說你的丫頭沖撞了府上的三小姐,倒被我們家五姑娘看見,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回去惴惴了好幾日呢。”
惴你個齄zha)鼻奴!
秦四爺的面板不太好,有點酒糟鼻,偏他還不自知,晃來晃去的惹人煩。
“我妹妹知書識禮,溫柔恭順,乍然看見兄長的房裡人有些吃驚是有的,說起這個來,她就比不上令妹了,據我所知,秦兄你的通房丫頭有幾個還是令妹贈送的吧?!
令妹這胸襟氣度做了女兒真是委屈,不知哪家能燒高香娶了去!想必閨中都能贈送丫頭給兄長,將來嫁人,令妹夫也能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了!”
秦四爺的鼻子本來就紅,他平日裡嘴皮子利落慣了,也極其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沒想到今日聶墨一番話,既貶低了他,語氣中又毫不掩飾對羽靈的厭惡,頓時有些忐忑,臉色更加紅了。
“聶兄好口才。”他囁嚅著說道。
聶墨用鼻子噴了一口氣,本來心情就不順,被秦四爺這樣挑事,他要是再憋著,就憋成王八了!
“我口才是不錯,只是三妹妹年紀尚小,笨嘴拙舌,受了人家幾句挑撥,便來管兄長房裡的事,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女子在家從夫,出嫁從夫,有何道理對男子之事指手畫腳?”
秦四爺手腳冰涼,思量自己剛才難道真的言行太過?妹妹眼界高,好不容易看上了聶墨,若是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語使得兩家不能結親,到時候豈不是要怪罪自己?
聶墨的話先時還只是很不客氣,後來直接帶了火氣,其他的幾位公子覺得有點掃興,有知道秦聶兩家的事的,暗道難不成是秦家姑娘還沒進聶府的門就挑唆著小姑子磋磨兄長的通房?這樣的話,這秦家姑娘還真不怎麼樣呢。
在座的都是男人,哪個沒幾個相好?
由己推人,可見這秦家姑娘做了人家主母,對這通房小妾之流也是不慈的。
秦四爺一見眾人各有所思,立即著急了,犯蠢道,“我妹妹可沒挑唆你妹妹!”
聶墨笑了,請了黎王爺喝茶,然後道,“秦兄說的是,在下也並沒有說令妹挑撥我妹妹的話。在座的可都是見證。”
秦四爺屁股底下猶如被針紮了似得,片刻也坐的痛苦,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道,“剛才在老夫人那裡見了一種消食藥,聽老夫人說這藥極是有效,我突然想起外祖母也是飯後不易消食,還要討了來孝敬一下外祖母……”
“哦,秦兄有心了,母親的消食藥是太醫院王禦醫的家傳方子,一向只見藥不見方的,想來應是極為有效,秦兄可要在下陪同?”
秦四爺忙道,“不用,不用。我認得路。”
“秦兄是客,怎好讓你自去。聶湖,你陪著秦兄走一趟。”
聶墨心平氣和的開口。剛才那些話裡話外的惡意彷彿都是剛才眾人臆想出來的。
聶湖比聶泊會說話,剛才秦四爺說的話聶湖也都聽見了,由聶湖去,比聶泊去要好。
聶墨也不傻,自然知道秦四爺去找老夫人為的什麼,左右不過是賠不是,然後說秦羽靈如何如何的好,聶墨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秦四爺走了,廳內眾人松一口氣,不管怎樣,秦四去老夫人那裡賠了不是,他們這些一同前來的也少些是非。
聶墨讓著眾人喝茶,又談了些自己近日所作時文的心得。好叫眾人知道他並沒有耽於美色。
若是單純的為了打臉秦四爺,聶墨就應該將怎生喊出來,怎生的臉孔這幾日又胖了些肉回去,肉嘟嘟的分明就是個孩子,也叫眾人看看秦羽靈欺負的通房丫頭是什麼樣的。
可聶墨猶豫了好幾次,不想讓怎生見客的心情終究佔了上風。
他自己喜歡極了怎生,就唯恐別人見了會也喜歡,怎生還在奴籍,別說沒有圓房,就是同他圓房之後抬為姨娘,若是有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表示喜歡,他也保不住她。
所以目前最為安全的辦法便是,他盡量的淡化怎生,話題圍繞行文,大家的心思回到正經事上,再說風花雪月也就沒意思了。
黎王爺是皇家貴胄,自是不用參加科考,他也不肯跟聶墨他們交流科考的題目之類的敏 感話題,便向聶墨請求能出去隨便看看這荔園。
聶墨應了,轉頭喊了聶泊來伺候黎王爺。
屋裡聶墨則親自給眾人續茶水,掂茶倒水隨手就來自然而然,看不出刻意的痕跡。